秀梅下意识算了算。
她在绣坊的时候,每个月的工钱是二两银子,每日大约能绣十条帕子,每条帕子卖二十文,扣去成本大约剩下一百七十文,到她的手里就是十七文,一个月就是五百一十文,再加上一两银子的月钱,是不及绣坊那头的。
但帕子是最便宜的,若是换成桌屏团扇一类,就能多卖上许多。
而最赚钱的,是大户人家做衣裳,从前每到了换季的时候,她们这些绣娘都忙得晚上只能睡两个时辰。
“我们的铺子刚要开张,生意大约没有那么好,但婶婶你不用担心,席夫人可喜欢我娘做的绣活了,席小姐的衣裳都是我娘做的!”
秀梅有些惊讶地看了周清言一眼,她知道席家,当初牛世良想了许多法子,也没能同席家攀上关系,为此还发了好一通火。
“好,”她小声说,对于氏福了福身,“以后就有劳东家了。”
于氏忙不迭地扶她:“不必这样客气!咱们都是女人,能相互帮衬着把日子过好才是最紧要的。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同我说,能帮你的我一定帮。”
“把日子过好……”秀梅念着这句话,忽然悲从中来。
小莲啊小莲,若是你能撑到现在,是不是就有救了?
这个念头让她几乎心碎。
“我……我先回去了,”秀梅飞快低下头,不叫母女俩看到她的眼泪,“东家的铺子在什么地方,等明日我便过去。”
她的声音哽咽,泪水一滴滴落在衣襟上,洇开了一片。
于氏张嘴想劝,被周清言拉了一把。
她偏过头,悄悄用帕子拭了拭眼角,将铺子的地点同秀梅说了。
秀梅又道了一声谢,同二人道了别,慢慢地走远了。
“也是苦命的人……”于氏轻声叹道。
周清言拉了拉她的手,转移了话题:“娘,那县衙里面是什么样的?我还没见过呢!”
于氏回过神来,对着她笑了笑:“不过就是个气派些的房子罢了……我原以那县丞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,可见了才知道,也只是个黑黑瘦瘦的老人家罢了。”
进门之前她一直提着心,怕自己听不懂那县丞说的话,又怕县丞会为难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