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,长安四年,有一裴姓七品医官,誓死守护长安城?”
李稷冷笑:“你以为自己是谁,就算你祖父那般人物,也不过是史书之上寥寥几笔便囊括了一生,至于你,就算你为救长安死在这里,怕是也不会有人记得你!倒是提及武后,想必会留下酷吏裴煊的恶名!”
裴煊释然的笑了:“恶名也是名,谁人能管得了身后事万世名?”
他转身,目光锁定李稷:“我且问你,若你置身于一辆满载乘客、摇摇欲坠的马车之上,唯有舍弃一名无辜之人,方能稳住马车,避免全车人坠入万丈深渊。那么,你会选择牺牲谁?”
李稷一愣,不由得眉头紧皱,没想到裴煊这个古人,也会问出这么刁钻的问题来。牺牲无辜,违背仁道;可视而不见,必将导致更大的悲剧。
这跟媳妇跟母亲同时掉河里,你会救谁是一样的问题!
“杀一人,救十人,你的选择是什么?”裴煊步步紧逼,追问着。
李稷犹豫不决,反问道:“若换作你呢?”
裴煊毫不犹豫地回答:“我会挺身而出,牺牲自己,保全他人。牺牲小我,成就大我,此乃正道,应当践行,我裴煊自当义无反顾!”他抬起手指,指向长安城的方向,“即便我如蚍蜉般渺小,但为了百万长安百姓的安危,我这蚍蜉之躯又何足惜?我裴煊,何惧牺牲!”
裴煊缓缓闭上眼睛,仿佛在哀悼着什么。他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岁月的痕迹,更显得饱经风霜、苦楚难言。
李稷沉默不语。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捉摸这位复杂多面的酷吏。他时而冷酷无情,时而仁爱无疆,时而言出必行,宛如一位行走于江湖的游侠。这些截然不同的特质,在他身上奇妙地融合在一起。
李稷猛然意识到,自己一直以穿越者的视角审视这个时代的人。若换位思考,他或许永远无法做到裴煊这般决绝与无畏。
他怒气冲冲却又束手无策,咬牙切齿道:“你这死鱼眼简直就是榆木脑袋,罢了罢了,你执意寻死,我也无力阻拦,那便各安天命吧!”李稷愤然拎起包袱,大步流星朝曲江池的临水亭行去,那里就是裴煊说道水道入口,一经跃入碧波,便能顺流而下,直抵城外黄渠。
恰在此时,咚咚咚——咚,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