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缓步至榻边,轻声叹道:“时局动荡,大典即便勉强铺开,亦难绘圆满之局。那帮宵小与长安城内的暗流交织如麻,弟子此刻,犹如困兽,步履维艰……”
“此皆是你自取其咎!”张柬之开口,嗓音中带着几分含混与沉重,如同老树根深扎土壤,“巡疗司这等要害之地,案牍库中枢竟遭祝融之灾,你身为司令,责任难卸,更给了梁王可乘之机,令其插手其间!”
裴煊苦笑,摇头叹息:“确是学生低估了他们!”
张柬之的双眸深陷于层层皱纹之中,缓缓摇头:“而今危机四伏,不仅是你,太子亦身处风口浪尖。梁王得知长安城内潜藏着欲破坏大典的济善道贼寇,他让郭凯重组司务,不过是幌子,暗中定会编织东宫与济善道勾结,欲在大典上不利于圣人的谎言!”
裴煊紧握双拳,毅然打断老者:“当务之急,乃是要将这伙贼寇一网打尽,方能阻断梁王的阴谋!”
张柬之沉吟良久,双唇微动,几个字轻如鸿毛般飘落:“大局已去,不可轻举妄动。”言罢,手掌在胡床上轻轻一拍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裴煊心急如焚。张柬之担忧的,是给梁王更多攻击的借口,但若再不果断出击,阻止那伙贼寇,一切将无可挽回!
“如今,巡疗司已沦入梁王之手,学生力不从心。疡医李稷,乃唯一知晓巫蛊坛尸毒之人,他落入梁王爪牙之手,长安便将陷入万劫不复!”
室外水漏之声滴答作响,如同时间的催命符。裴煊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调,急切地强调着时间的紧迫,长安的危境。然而,张柬之却犹如磐石,不为所动。
“区区疡医,何足挂齿,岂能动摇大局!”张柬之淡然以对,上次未出手,此次亦然,他无心介入。
他看向裴煊,继续说道:“你如今被贬,也是一件好事,免得你少年居高位,心性过于自负,待大典过去,太子储君之位稳固,老夫自会上奏圣人,让你履居东宫詹事府!”
裴煊别过头去:“就怕大典以后,世上再无长安!”
“你太过杞人忧天了,区区坛尸,几个蠢贼,如何能将长安搅得天翻地覆!”张柬之摇了摇头,“那疡医来历不明,且身怀重罪,此番归万年县牢狱,也算拨乱反正,本就是你擅权提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