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煊未曾料到,郭凯甫一到巡疗司履新,便如同狂风骤雨般,将绑架许朝宗与勾结济善道贼人的双重罪名,赫然扣在了李稷的头上。此举分明是要将李稷逼上绝路,况且郭凯手握圣人敕令,代表的是天威难测,这无疑宣判了李稷在长安的末日。
裴煊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正与巡疗司数位官员交谈甚欢的郭凯,毅然上前,打断了那和谐的氛围:“郭巡使,李稷乃是我亲手提拔至巡疗司的司医,他始终与我并肩作战,追查潜藏长安的济善道余孽,怎可能与贼人同流合污?郭巡使是否有所误解?”
郭凯轻轻捋着胡须,笑容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:“裴司令年少有为,却难免被李稷那奸佞的表面所迷惑。说不定,他正是济善道打入我巡疗司的细作,裴司令可要当心,莫要被假象蒙蔽了双眼。”
裴煊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,他深知郭凯身为梁王心腹,此番插手巡疗司,定是意在搅乱局势。大典在即,仅余五日之遥,而这些人却仍沉迷于内斗,一旦长安被疽雾笼罩,生灵涂炭,他们才会心满意足吗?
裴煊早已历经沧桑,见识过无数光鲜背后的阴暗,他深知在长安这方天地里,单凭道义与血气之勇,无异于以卵击石。
见裴煊一时语塞,郭凯愈发得意,转身对众主事继续道:“如今济善道贼人踪影全无,唯一的线索便指向李稷。我已派遣四十余名番仆,全城张贴通缉文书,务必将其捉拿归案。”
言罢,郭凯意味深长地望向裴煊:“裴司令,现在可以领我前去探望那位济善道的左使了吧?”
另一边,李稷与澹烟穿梭于夯土墙后,疾步迈向草庐。他们发现,通往坊里巷路的后门亦被郭凯带来的人马重重封锁。李稷迅速与澹烟耳语数句,二人决定分头行动。
澹烟孤身前往懿德寺马厩,欲从那里设法取得两匹快马;而李稷则孤身前往草庐,誓要带走重伤的沁羽。然而,沁羽肺腑重创,生命之火已近熄灭,此刻带她逃亡,无疑是在加速她的死亡。
郭凯紧随其后,与裴煊一同走向关押沁羽的后院。此刻的他,仿佛春风满面,连步伐都轻快了几分。
原本以为,攀附上工部侍郎余大闵,紧抱梁王这棵参天大树,最不济也能捞得个芝麻小官当当。岂料梁王竟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