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这便是长安的模样吗?”
李稷沉默不语,驾着车,奋力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。
四周烛影摇曳,彩灯璀璨,琴鼓之声震耳欲聋。
不时有春胜与花钱被剪碎抛向半空,又缓缓飘落,引发一阵阵惊叹。
整条大道上,脂粉香、汗臭味与数千支蜡烛的浓郁香气交织在一起,浓郁得仿佛要溢出来,让人沉醉其中,忘却尘世烦恼。
在这一片喧嚣中,沁羽与李稷,还有他们那辆马车,默默地前行,与周围兴奋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在车上的沁羽,收敛了往日的杀伐之气,不再是济善道的左使,不再是潜入长安的女贼,也不再是三陕侠女。此刻,她在这杂乱的人潮中,如潺潺溪水般洗涤着身上的浮夸,露出了最真实的自我。
她变得和普通女子无异,融入了这片人海之中。
李稷几次侧目,想要对沁羽说些什么,却又欲言又止。他从沁羽的脸上,读出了深深的寂寞与孤独。
周围的热闹与喧嚣,反而让沁羽的落寞感愈发强烈。
她躺在车上,置身于这人间最繁华、最旺盛之地,却仿佛与周遭的一切隔绝了开来,虽近在咫尺,却仿佛永远无法融入其中。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她比李稷这个穿越者,距离真正的长安更远。
沁羽的头不知不觉中垂了下来,手中紧握着阿妹送给自己的平安绳,轻轻地哼起了家乡的歌谣。
那歌声袅袅不绝,始终萦绕在两人身边,虽低吟浅唱,却始终没有被外面的喧嚣所淹没。
这是她老家一带乡民祭神时的助兴曲调,虽略显俚俗,却蕴含着真挚的情感。
此时,天空中明月高悬,圆润皎洁,散发着清冷的光辉。
李稷相信,那轮明月定已有所感应,只是不知能否将这份美好传递给沁羽正在思念的那人心中。
在某坊的高阁里。
一张张细腻的麻纸,在钧炉内翩翩起舞,火舌悄然探出,迅速将其化作轻盈的灰烬。
金莲轻拍双手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,优雅地站起。
这是她与济善道那位隐秘天王之间,最后一缕联系的断绝。自此,无人能将她与那群反贼的关系彻底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