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欲离去,裴煊忽而厉声:“别耽搁,速去!”那书吏惊得踉跄,却也不敢怠慢,飞似地奔出了屋外,留下身后一室的凝重。
在沉重的压力织就的密网下,裴煊再也难以维持心中那股胸有成竹的淡然。此刻,吴嗣悄然近身,目光紧锁了坊图,深吸一口气,仿佛在汲取勇气,而后缓缓言道:“眼下时局紧迫,危如朝露,何不考虑提升李稷的在麒麟台内的地位跟权限,让他拥有一线的指挥权?”
裴煊闻言,双眸瞬间锐利如鹰隼,两道光芒穿透空气逼视吴嗣视线,令吴嗣肩头微颤,却仍咬牙挺立,迎上了裴煊望过来的双眸。
吴嗣的提议,无异于将掌握巡疗司的钥匙,交给了除裴煊外的第二人。
裴煊语气冰冷,如寒霜降临:“你可知你再说什么?巡疗司乃是圣人耳目,仅仅是长安城内,便有一百零八只眼睛,那李稷不过才进司所几日,就给他如此权限,若此人假借公器私用,后果不敢想象。”
吴嗣鼓足勇气,声线中透露出急切:“我等与李稷,境况迥异。我们对济善道贼子的踪迹茫然无措,他却身处敌穴,洞悉一切。若授其指挥之权,借鸟梭传令,便能精准锁定崇化坊东南隅内窝藏的贼踪,届时,内外夹击,定能一击即溃!”
“你何时对他也有如此信心了。”裴煊淡淡回应,语气中却藏着深意。
吴嗣急切更甚:这家伙本就来历奇特,自称是1300年后穿越而来的人,与长安城内各方势力都没有牵连,算是唯一的一支孤兵,我觉得可以用!毕竟你说过,当此非常之时,自当用非常之法!”
“我若非认可其实力,岂会启用?但权力下放,岂是儿戏?但李稷此人身上还有诸多疑点,并不能让人完全放心!”裴煊语气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。
“司令在宰相面前,可是说过自己完全信任李稷!”吴嗣话音未落,已觉失言,额头渗出细密汗珠,连忙调整语气,“我的意思是,李稷就在现场,他对局势的判断,总比我们这些幕后发布号令的人要准确得多”
裴煊轻轻摆手,示意吴嗣退下,随后转身凝视坊图,心中暗自盘算:“李稷传来鸟梭的哨声是什么位置?”
澹烟连忙指给他看,李稷的哨声就从崇化坊东南隅处传来,那里除了龙兴观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