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酌一口甘饮,语带几分不耐:“速速道来,我下半场还要跟那临淄王继续较量呢。”
余大闵环顾四周,压低嗓音,凑近耳畔:“精盐炼制秘方,突生变故,那疡医医师竟被人从牢狱里带走了!!”此言一出,武嗣邺手中饮子险些失手,脸色骤变。一旁婢女见状,连忙温柔抚背,助其平复。
“怎么回事?你不是跟那县牢里的节级打好招呼了嘛?我把盐引的事都给叔父说过了,你现在给我搞这么一出,岂不是故意让我难堪!”武嗣邺怒意难掩,手腕微颤。
余大闵面色沉重,细述巡疗司之事。武嗣邺听后,指揉太阳穴,眉宇间尽是不悦:“巡疗司,又是他们!先前东明寺之辱尚未找他们算账,此番再添新恨,搞得我在百官面前出尽洋相,更让那大理寺卿对我恨之入骨!”
这事余大闵可不好评论,眼前这位也是胆大包天,布萨羯磨仪式当天,居然跟大理寺卿的妻子在寺庙里偷人,还被人当场戳破,闹得长安城内人尽皆知,那大理寺卿得知此事后,跑到圣人的禅室外又哭又嚎,最后圣人把梁王叫来当面骂了一顿,又褫夺了这武嗣邺秘书丞的职位,大理寺卿才得以罢休。
“巡疗司,实乃圣人昔年授意酷吏来俊臣所创,表面防疫,实则暗藏玄机,权柄甚重,上关君王安康,下系百姓疾苦,中掌一方机密。其司令裴煊,更是圣人面前极其信任之人,连邺国公亦需礼让三分!”
武嗣邺侧颜轻瞥,古铜色的肌肤上悄然爬上了几分无奈之色,低语间透露出复杂情绪:“巡疗司居然有这样的来头……棘手,真真是棘手之至!”言罢,他烦躁地将手中饮子随意搁置一旁,忿忿道: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轻信于你,所谓用权势压人,迫使那疡医交盐方之策,远不如直接私下擒获,施以酷刑,之后痛痛快快打杀了了事!岂不快哉!”
余大闵嘴角勾起一抹淡笑,风轻云淡地言道:“此事亦非无解之局。那万年县令李宝库,身为梁王殿下左膀右臂,只需略施小计,借李县令之手,再度将疡医擒回,便是。”
闻此言,武嗣邺的神色明显舒缓,眼中闪过一抹决绝:“对付此人,终究还需官道行事。此事,便全权交托于你,务必妥善安排。”
“巡疗司虽已将疡医李稷带走,但其前罪未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