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罗,仰仗圣人宠信,无视长安宵禁令,这才让人对他动了手,谁知他身上居然有圣人亲赐金牌,否则给他十个胆子,也不敢触摸虎须。
裴煊如风驰电掣,直驱平康坊深处,沿途,卫生僚僚楼上高悬的疟幡仿佛是无声的向导,引领着他穿梭于务本、兴道、善和、太平诸坊之间,直至布政坊的十字路口,他勒马驻足,四顾茫茫,未觅得丝毫可疑影踪。马儿不耐地喷着鼻息,与他内心的焦躁共鸣。
时光悄然流逝,如同细沙穿过指尖,而那济善道的狡黠之徒,却似深海沉舟,杳无踪迹。他们掳走的,可是太医令嫡子,此举无疑有更深远的图谋。
这时,布政坊的暗影中跃出一抹身影,正是先前并肩追踪可疑马车的两位谍子之一,朝着他急促呼唤:“司令,这边!”
裴煊闻言,猛地调转马头,紧随其后,一路疾驰至修真坊。只见另一谍子严阵以待,修真与安定坊间的小巷触目惊心,斑斑血迹与狩虎卫残躯诉说着一场激烈的交锋。
裴煊跃下马背,俯身细察,语带凝重:“这些尸体尚有余温,可见这里的战斗结束时间应该不长,对方武艺高强,四人皆是一剑封喉。”
谍子急报:“我们一路追踪那可疑马车,沿途通知了各坊卫生僚悬挂疟幡引路,又用竹哨通知了修真坊附近的狩虎,提前埋伏那马车,可等我们赶到时,几名狩虎全都殒命,马车也被铜钟摧毁,只是不见了那群贼子!”
裴煊目光在修真坊一扫而光,按照那药王帮药徒提供的线索,昔年长孙无忌在此处有间私宅,如今已然易主,里面藏有一群人形迹可疑,另有图谋,而平康坊劫持了太医令之子的马车,也是消失在了修真坊,世上断无如此巧合之事。
裴煊沿着修真坊的街口,南北朝向,一路向北,沿途两排坊墙之后,多是稀疏空置的宅院,而修真坊内唯有一华宅,府门开在了坊墙上,这便是昔年长孙家留下的私宅,如今不知落入谁的手中!
就在裴煊要一探究竟之时,从身后各坊间依次传来竹哨的声音,继而有城内打更人的梆子号声,裴煊细细听着那梆子号敲打的顺序,嘴唇跟着翕动,从号子声中解读出了传来的密语,平康坊告急,需速回驰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