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风之后,一位发髻高挽望仙姿的曲中歌伎锦菅,静立于古朴铜漏的阴影中,以一抹不易察觉的余光,轻轻掠过屋内的景象。
她指尖轻转,如春蚕吐丝般,悄然自袖间滑出一包精心准备的迷尘,无声无息地融入了那盏正待品鉴的琼浆之中。
此迷散,乃是金莲右使于晨光初破晓时,亲手交付于她的,特别嘱咐,务必让那太医令之子许朝宗饮下。
她在长安城已蛰伏多时,每当许朝宗踏入这三曲之内,皆是她亲自接待。在她的温婉笑颜与假意逢迎之下,对方已不知不觉步入她精心编织的网罗之中。
而今,金莲右使之令如箭在弦,正是收网之时。
锦菅轻步踏入雅致的阁室,手中托着一盏精心调制的琼浆,其内暗藏玄机,迷药轻漾,宛如夜色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陷阱。她缓缓行至许朝宗身旁,举止间流露出不经意的风情,亲自执壶,为这位许家嫡子斟满一杯。
许朝宗的目光,不经意间被锦菅那精心妆点的容颜所吸引,花钿轻贴于额,更添几分脱俗之气,两道淡雅的娥眉轻扬,仿佛能勾人心魄。他的双眼,不由自主地紧紧锁定了锦菅的身影,每一分流转都似在诉说着无声的渴望。
锦菅内心虽已泛起层层涟漪,厌恶之情难以掩饰,但金莲右使的密令如重石压心,不容她有丝毫懈怠。
她强压下情绪,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,誓要将这许家嫡子哄得心花怒放,只为能从他口中套出那传说中的许家烟霞散制方。
锦菅轻盈穿梭于席间,逐一为座上宾客满斟佳酿,随后悄然退至屏风之后。而在那繁复的宴席中央,武嗣邺的目光炽热而隐秘,穿透层叠舞伎曼妙的身影,犹如猎豹锁定猎物,在锦菅周身流转,几番往返。
“那个舞伎,你可瞧见了?为何我来这三曲多次,第一次见过她?”武嗣邺啜了一口酒,朝着一旁的余大闵淡淡问道。
余大闵轻瞟锦菅倩影,心领神会武嗣邺言语间的意思,对身后几位府邸精壮家丁微微一笑,颔首示意。随即,他转向武嗣邺,脸上堆砌起温煦笑意:“三郎稍安勿躁,宴毕之后,自有幽静后阁以待,届时,那舞伎定将翩然而至,伴您共度良辰。”
武嗣邺闻言,朗声大笑,眸中闪烁着不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