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颇有手段与心计,在长安权贵中长袖善舞,而这御泥坊也并不简单,背后有奉宸府跟梁王的关系。”
裴煊头痛的揉着眉头。菖蒲为人节俭,素日里从来不会买如此昂贵的面脂手膏,而她死前在梁王府上受过活剥指甲的极刑,可她偏偏将这沾染了面脂手膏的指甲藏起来交给自己,又是想对自己表达什么?
裴煊不禁回想菖蒲死去时一幕,她不甘心的目光落向那竹林深处,那个方向是亲仁坊的东北方,而东北方正对着的,唯有东市。
“御泥坊之事,我已遣吴监丞探查,”澹烟的话语中带着忧虑,“但当前,太子密信之事,更为紧迫。”
不待裴煊开口,寺塔大殿外便有通传进来,上官内舍人翩然而至,行礼请召。
上官内舍人对裴煊行以庄重叉手礼,言辞间透着不凡气度:“裴郎,圣人有旨,邀您共赴麟德殿,与梁王及太子同享廊下珍馐,此宴非同小可。”
廊下食的传统自太宗皇帝一朝便有了,为了体恤早朝的群臣,特意在殿外廊下备好了食物,五品以上官员可以吃羊肉,冬天是汤饼、黄米饭配羊肉,夏天是冷粥配羊肉。
然而自圣人大足元年遁入麟德殿禅室,早朝之景渐成往昔云烟,朝政托于二张之手,今日却突然打破沉寂,更携梁王与太子共聚,其意何为,不禁引人遐想?
裴煊心思急转,动作上却没有犹豫,跟着内舍人身后走出,只见塔寺之外,马车已候,二人同乘而入。
车内,上官内舍人轻启食盒,一盘精巧糕糜映入眼帘,递予裴煊,温言细语:“裴郎,不妨先品此糕糜,以慰路途之饥,免入麟德殿后,心绪难宁,食不知味。”
裴煊轻拈糕糜,未及入口,目光却转向了对面沉稳的内舍人,心中生疑,遂问:“内舍人舍骑从行,与裴某同车,莫非有要事相商?”
上官内舍人颔首,低语揭开宫廷暗涌:“今晨未及四更,梁王匆匆入宫,密信呈于圣人,圣人震怒之下,左金吾卫奉命闯入东宫,太子被掣至禅室外,静默跪候,未有半句责问,此中蹊跷,耐人寻味,圣心难测。”
裴煊面色沉静,心中早已料到梁王此举。他再问:“宰相们有何反应?”
“崔玄暐、张柬之二公闻讯,急入宫求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