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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样一句话堵住了天皇的嘴,她让人把那孩子驱逐到巴州的荒芜之地去,走的时候似乎正是眼下的时节。她站在承天门上,望着那孩子跟他的妻儿一路离开了长安城。
走的时候,长安下着好大的一场雪,他们身上的衣缕都是单薄的,看上去很是凄凉。
后来她依旧不放心,派了酷吏丘神积前往巴州,将那孩子囚禁别室,逼着他自杀了。
他死的时候,刚好三十一岁,至今尸骨都随意地弃置在巴州,不曾运回长安,葬入皇陵。
长安城雨后初霁,空气如洗,清新得仿佛能洗净一切尘嚣。
朱雀门畔一路传来晨鼓的声音,穿越街巷,各坊间第次开了坊门,城中的寺庙与道观,钟声交织成曲,悠扬而深远,催促着梦中人步入这光怪陆离的现实世界。
延寿坊深处,懿德寺静谧庄严,几只乌鸦栖于飞檐之上,低吟浅唱,为这古刹添了几分寂寥与神秘。
裴煊坐在塔寺的殿里,一夜未合过眼,他伸手取过身旁的铜罐,放在地上,让叁壹肆来吃,里面是他昨夜未动的糕饼。
那叫叁壹肆的猞猁荪肆无忌惮的跳到了胡床上,用头拱着裴煊的手,以示亲昵。
澹烟从殿外款步而来,手里端着刚刚熬好的汤药,细柔之手轻抚裴煊额间,确认高热已退,心中稍安。他昨日的雨中之行,换来了一夜的风寒侵扰,却也似乎带走了更多未解的谜团。
裴煊披上新送来的袍子,目光落在了地上那褪下的脏乱衣袍上,胸襟斑驳的血,提示着他昨天发生的那场生死较量,菖蒲确是被他亲手所杀。
他摊开手掌,掌心里安静地躺着一枚残破的指甲,沾血带香,是她最后的线索,指向了一个复杂而深邃的秘密。
这是菖蒲生前藏起的唯一一枚,他早就查验过了,这枚指甲上除了血迹外,还沾染了一种特有香味的面脂手膏。
“那事,查得如何了?”裴煊转身,眸光如炬,询问着澹烟。
澹烟从小吏手中取来一副崭新的妆奁,置于案上,缓缓道来:“长安城卖这种面脂手膏的坊子足有十几家,但这种香味的却只有一家,那就是东市的御泥坊,坊主是长安城有名望的商妇,人称金三娘子,乃长安商界女杰,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