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大唐强撑着身体罢了。
他看向了裴煊,一时回想起当年收徒的情形,那时裴煊的祖父裴炎因反对立武氏七庙被贬,朝野震惊,要知道太后当年能登基御极,全赖裴炎之功,谁能想到在立武七庙一事上,他却是反抗最为激烈的那个人,太后一怒之下将他贬去扬州平叛,却被人诬陷身死。
裴煊为了替祖父沉冤得雪,一路褴褛,他见之起了爱才之心,收为弟子,后来得圣人赏识,以医官的身份执掌了巡疗司。
张柬之长长的叹息一声:“罢了罢了,既然你已经认定那伙贼子与十七年前散播恶疫的匪类有关,就去查吧,不过老夫还是那句话,万事需以东宫为重,记得我跟你说过的,眼下朝堂一切积弊,皆因太后垂老,宠信奸佞,只有太子执掌寰宇,才能拨乱反正!”
说罢,他扶着石桌缓缓站起,招来几名婢女,在几人的搀扶下冲着七郎叉手一礼,转身朝着亭外走去。
裴煊不放心,又掏出腰间的腰牌,丢给那婢女,让他去唤几名司医,过府为宰相调理身体。
待张柬之身影渐远,七郎悠然坐于月牙凳上,目光深邃地锁定了面前这位英气勃发的少年,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笑意:“从嘉方才那番言辞,看似无意,实则字字珠玑,皆是为我而设吧?莫非你也觉我行事过于急躁?”
裴煊面容沉静如水,淡然回应:“陛下年逾八旬,世事洞察。”
李显神色忧虑,眉宇间尽显忧惧:“即便如此,她仍对我这孩儿心存疑虑。我兄长们的结局,你我都心知肚明。”
“殿下是惧步前太子后尘?”裴煊眼帘微垂,语气中带着几分告诫,“既如此,今日与辽阳郡王李多祚之会,岂非冒险?梁王耳目众多,万一此事泄露,于殿下不利。”
闻言,李显猛然起身,又苦涩地缓缓坐下,喟叹道:“这世上,哪有年逾四十五仍被称作太子的道理?我二十七岁登基为帝,至今日已十八载春秋,却依旧未得解脱。”
李显眼里闪过一丝戾气:“奉宸府张姓小儿,一朝得势,独揽朝政,在朝中有很多官员拥趸,居然在我的身边都安插了人,偷走了我与定远将军的书信,如果他们跟梁王合谋,借此信诬陷我与定远将军勾结意欲谋反,圣人是信他们还是信我这个儿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