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御史状告你私权调用,竟将待决之疡医自牢狱提拔至巡疗司中,妄图颠覆律法。若非老夫薄面尚存,此风波早已惊动圣听。”
裴煊闻言,沉默如夜,未置一词。
“从嘉啊,你广开才路,本是佳话,但人才之择,亦需慧眼独具,明辨是非。如今朝堂风云诡谲,圣人年迈,二张小儿权势熏天,稍有差池,便是万劫不复之境。你我身处漩涡,更应步步为营,以求稳中求胜,静待太子登基,届时你祖父裴炎之冤可昭,裴氏一族亦能重见天日。”张柬之语重心长,字字珠玑,“故而,听老夫一言,将那疡医送回万年县牢笼,勿生枝节,以免授人以柄,尤其是梁王,若知巡疗司暗查济善道贼影,定会借题发挥,累及东宫安危。”
裴煊目光如炬,直视面前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眸,坚定回应:“可我,难以从命!此疡医手握坛尸之秘,乃解开济善道阴谋之钥!”
老者皱起眉头:“你巡疗司人才济济,非要用那疡医不可!”
裴煊点头,语气决绝:“时局危急,唯有雷霆手段,方能克敌制胜。且我自有分寸,必不让梁王党羽察觉端倪。”
见裴煊执意如此,张柬之声色渐厉:“城内金吾卫、不良人、武侯、捕贼尉,乃至玉山营、安善坊禁军,皆是守护长安之利剑,何须一疡医之力?若因他一人,暴露巡疗司追查贼医之行踪,梁王党羽必借此大做文章,阻挠祈天大典,后果不堪设想!”
裴煊尚未说话,凉亭外飞快地走进来一青袍小吏,正是巡疗司的书吏,他双手递过一竹简,里面有卫生僚传来的密报,低声说道:“宴都尉通过僚子传来的消息,李司医跟他在东市善氏医药坊内发现了那伙贼子的踪迹!”
裴煊听完立刻起身朝着要走,张柬之叫住了他:“等一等,知你不肯听我的话,那我只能派一个人协助你,也好叫她替我看着你!”
说话间,从凉亭后走进一身着施绫帔,解罗裙,脱红衫,去绿袜的貌美女子,冲着裴煊叉手一礼:“裴郎万福,小女名叫澹烟,乃是内卫的女医,从小熟知医理毒理,精于算学。”
裴煊知道这是老师信不过他,故意在他身边安插的谍子,他看破并不说破,让澹烟在身后跟着,径直往宰相府外走去。途中他一并摘了腰间的腰牌,丢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