脓物,结成了似炭块状的焦痂,痂下有肉芽般的东西生长,一股恶臭随着风扩散,所有人都掩住了口鼻。
吴嗣让人将坛尸重新装回去,封好带回巡疗司封诊监的地下患坊内,等他勘验之后再说。旋即又查验起了鼓楼的香室,从窗外刚好能瞧见后山的黄泥小路。
他仔细打量着香室里的廊柱,上面的红漆尚未干掉,显然是为了此次布萨羯磨重新粉刷不久的,可不知为何,廊柱上的漆粉居然有了按压涂抹的糟痕,似是无意中碰到,按理说寺庙中的僧人断不会如此粗心才是。
过了片刻,裴煊料理安抚了圈禁寺庙里的长安权贵们,转身跟着走进鼓楼,抬头问道:“南夫可有发现什么?”
吴嗣从地上捡起了散落的数片梅花跟云母,摊在手心里给裴煊看。
裴煊瞧着他摊在掌心里的小东西,蹙了下眉头:“是女人惯用点缀眉间的花钿。”
吴嗣点头,又从角落里发现了半条撕坏的布帛,“这种布帛,最大的用处便是制衣坊用来制作女人的长裙,惯用六幅布帛缝制而成,把裙子的布帛展开,就像一幅三米长的画卷,这种布帛,寻常百姓家用不起,多是长安官宦府邸中女眷所用,而且是以昂贵的丝绸为原料。”
“坐时衣带萦纤草,行即裙裾扫落梅。裙拖六幅湘江水,平常官宦家的女眷怕是也用不起这般上好的料子吧。”裴煊若有所思。
吴嗣看向了唯一敞开的小窗,从台沿处又发现了几处黑渍,用手指捻起撮了撮,又放在鼻下嗅嗅,这才看向裴煊,指给他看。
裴煊看了眼便知道是何物:“青雀头黛,御泥坊贩卖之物,五百钱一盒。”
吴嗣点头,注视着对方的眼睛,道出疑问:“全是男人的僧庙鼓楼中,为何会出现如此多的女人之物?”
“凌乱撕毁的长裙,散落一地的花钿,窗前滴落融化的头黛,一个权贵府内的女眷单独出现在鼓楼里,还造得如此狼狈模样……”裴煊略一思索,脸色变得古怪起来。
“怕不是单独一人,”吴嗣提醒他,一指廊柱上被按压留下的漆印,“女子绝不可能身高六尺,从漆印糟痕的宽度跟比例上来看,应该是个身高六尺的青壮男子,寺中僧人对布萨羯磨很是看重,特意重新粉刷了廊柱漆粉,绝不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