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穿堂，吹得帐内兽首铜炉里燃着的龙涎香烟雾缭绕，也吹得何小妹瑟瑟发抖。
她捧着茶盏，指尖煞白，茶水荡出，淋湿了绣着并蒂莲的裙角。
云瑶在她对面落座，指尖轻叩桌面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“小妹，这茶水，可是烫手？”
何小妹猛地抬头，眼圈泛红，带着哭腔道：“云姐姐，我……我害怕。”
云瑶叹了口气，抽过一方丝帕，轻轻拭去她裙角的茶渍。
“怕什么？怕魏先生的阴谋诡计？还是怕……这场胜算渺茫的决战？”
何小妹的肩膀颤抖得更加厉害，茶盏几乎拿捏不住。
“我……我承认，我就是害怕。我只是个小小的药商之女，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。什么复仇大计，什么天下苍生，离我太遥远了。我……我想退出。”
云瑶静静地看着她，眼中没有责备，只有理解。
“我知道，这条路不好走。你跟着我，担惊受怕，甚至可能丢掉性命。你有退缩的权利，我不会怪你。”
何小妹闻言，眼泪再也忍不住，夺眶而出。“云姐姐……”
云瑶起身，走到她身边，轻轻抱住她。
“可是小妹，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我失败了，那些曾经欺辱我们的人，会更加肆无忌惮。那些无辜百姓，会遭受更加残酷的压迫。我们退一步，他们就会进一步，直到把我们逼入绝境。”
她顿了顿，语气变得坚定而充满力量。
“我云瑶，从地狱归来，为的就是要改变这一切。我不会让那些伤害我的人逍遥法外，更不会让那些无辜的人继续受苦。这条路，注定充满荆棘，但我绝不会退缩！”
云瑶放开她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。
“我知道你害怕，但我也知道你善良。你看到了那些被魏先生迫害的百姓，你看到了那些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孩子。你真的忍心，就这样放弃他们吗？”
何小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，她紧紧地攥着拳头，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。
“我……”
云瑶轻柔地握住她的手，将她冰冷的指尖包裹在掌心。
“小妹，我不能保证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