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要诈我也别拿我父母开玩笑,他们在……”
“他们放心不下你,开车来到下河市,想去找你,但路上感染了病毒,两位老人在一家旅馆里驻留,病发离世。”男人开口打断他。
“呵呵。”
陈光冷笑两声,胸口剧烈起伏,被他们明目张胆的诈骗惹得怒火中烧。
他们不会拿这种事骗人。
“我爸老花眼,背痛,我妈腿不好,他们两个老人怎么开至少12个小时的车,说啊……哼,有点最起码的道德底线!”
女人抿抿嘴,眼里没有被他吼叫后的不舒服,只有同情,解释道:
“根据监控显示,从你父母家到下河市城区边缘的路是他们请求几位路人开的,最后一段路是你父亲开车,母亲指路,用比较慢的速度进入城市,期间你母亲晕倒,你父亲带她到附近的旅馆休息。”
陈光抬起嘴角的肌肉,试着嘲笑,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,麻木的皮肉逐渐失去知觉,耷拉下来,女人的面孔渐渐模糊,只能看见模糊的色块。
他无法想象,一向骄傲自大的老爸会低头求人,体弱多病的老妈怎么受得了一路颠簸。
如果不是老妈的原因,他早就不顾老爸面子,把老两口接到下河市了。
为此他还有过庆幸,庆幸只有自己在这里,一度有过罪恶感,因为还有许多人受苦受难。
不能这样。
不知道不能哪样,只是想到了,只能想到这个,他站起来,食指指着女人,走近两步,强大的正确本能硬生生抑制住他继续前进的脚步。
“我不顾个人安危带领下河市的百姓抗争疫情,你们怎么说的出口,你们……”
空白的大脑打印不出任何话语,他说到一半,嗓子眼堵得发疼,指了半天,一个音节也说不出来。
他恍惚中后退,坐回椅子上,身子木木的,由内至外只剩下一片虚无,唯有体表因血液重新流过产生的强烈刺痛提醒他,这具身体由他掌控。
脑海中不断浮现父母的记忆,又迅速沉到想不到的地方,只有一片空白可以减轻胸口汹涌澎湃的剧痛。
桌子后面的两人撇开目光,把仅剩的空间与尊严留给他,窗外冰冷的阳光照在身上,他的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