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着把砍刀吓退了他,把我带来罗桑县,就跟她睡一张床,等你妈认识了你爸,我俩接了笔罗桑厂的单子,站稳了脚跟,日子才好过起来。”
医院里,一切都是明亮而冰冷的。
罗璇始终在哭,无论如何都没有停下。
她抱紧兰姨,而兰姨缓慢地拍打着她的后背。
整夜就这样过去了。
清晨,医生喊:“林招娣的家属,林招娣的家属呢?”
罗璇和罗珏走上前去,罗璇的眼睛已经肿得不像话。
罗珏问:“我妈什么情况。”
“你妈好得很,还嚷嚷着饿。人能吃就没事。”医生说。
两姐妹松了口气。
医生指了指她俩:“你们两个,谁是罗璇。”
罗璇指了指自己。
医生说:“你妈急着见你。”
罗璇非常意外。
“你妈多喜欢你。”医生感叹,“你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。”
……
罗璇走进病房。
林招娣的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,面孔和嘴唇都白里透青。
见到罗璇,她眼睛亮了。
罗璇走上前,坐在病床前。
“二妹。”林招娣用力说。她的声音很微弱。
罗璇的眼泪又直直地流下来。她不断地用手去抹:“妈,妈……”
“好了,别喊,我好得很,死不了。”林招娣说。
罗璇用力压抑自己的抽泣。
林招娣转过头,看着罗璇。
“你帮我做一件事。”林招娣说。
“什么事。”罗璇问。
“查一下残疾人补助怎么领。”林招娣皱眉深思,“你舅舅那样子,养好了也得是个瘫子。我记得雇佣残疾人的企业,国家是有补贴的吧?红星厂也可以领一下……”
“妈。”罗璇打断她。
“舅舅死了。”她轻声说。
……
“我弟死了?”林招娣难以置信地问,“他不就扎了我一刀吗?我什么事都没有,他就这么死了?我甚至没打算追究他,他——”
罗璇沉默。
林招娣看着天花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