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钞票。
是几张泛黄的纸,折得平平整整,保管得很好。
寥寥数行,字迹清秀。这是一首诗。下面的落款是林国栋,标注了大学地址,道路桥梁专业,桥梁2班。
“哪里拿的。”傅军问。
小麻雀露出无赖样:“林经理和罗璇姐吵架的时候,我从经理室偷的。”
“你疯了吧,你偷这个?!”
小麻雀甩开傅军的手:“我随便看看,没想到林经理还会写诗。”
“他?他会写什么诗。”傅军对林国栋很熟,从不知道林国栋还有文艺爱好,“给我看看。”
翻了几秒钟,他嗤笑:“有点水平啊,抄的吧。”
“林经理还真会写诗啊?!”小麻雀激动起来。
“胡扯。林国栋当年读大学,学的也是工科,他懂个屁的写诗。”
傅军又翻了翻下面几张,一字一句念出来:“本诗缺乏文学美感,音韵不通,技法糟糕,情绪平淡,不建议采用,特此退稿。”
扫了眼信纸的抬头,是一家颇有名字的诗刊。
“……林同学。文学大门只为有天赋的人敞开。我建议你放弃文学道路,文学如梦如幻影,不如踏踏实实学一门技艺。既然你是路桥专业的学生,你的未来将一片光明,因为社会更需要懂技术的人才,学好数理化,走遍天下都不怕,没必要执着于文学,因为你没有天赋。求而不得,徒误终身……”
“这是什么?”小麻雀问。
“退稿信——关你什么事。”傅军扫了几眼,懒得往下翻,没好气地骂她,“少掺和别人家家事。”
小麻雀鬼鬼祟祟:“我听见罗璇姐问林厂长——林国栋究竟为林厂长付出了什么代价。”
“付出什么,又干你屁事。”傅军大骂,没再追问,伸手拍小麻雀的头,拍得她直缩脖子,“罗璇走了,没人罩着你,你谨言慎行!”
信纸的折痕很深。傅军松开手,刚展开的几张纸就如蚌壳般再次闭合。
他把信纸揣进口袋,“归我了。”
小麻雀嬉皮笑脸地着伸手:“给我三百块。”
“你看我像不像三百块?”傅军瞪她,指着自己,“你又想买票去找你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