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五气呼呼道:“去长洲县衙报官去。”
到了长洲县衙,由于织户罢市,衙门如临大敌,一切诉讼都不接待,沈五气呼呼地要往里硬闯,被差役们给扔了出来。
此时的沈五,肚子空空,腰腿酸痛,昨日的摔伤还没痊愈,不想今日又添新伤。
他也没脸回家去,一路失魂落魄地往相门走。
这一走,就走到了李大成的作坊门口。
见作坊大门紧闭,沈五拍了拍门,想找李东家借点钱,他觉得李东家是个好人,应该多少能借点。
过了好一会,大门上的窥门开了,里面露出账房的脸。
账房警惕地看了看沈五,问道:“做什么?今日没工可上。”
沈五急道:“我不是织工,我来找东家……想借点钱。”
账房嗤笑道:“东家去玄妙观了,今天那儿几百个东家,你去那儿借,一人借你一文钱,都够你吃好久。”
沈五没太明白他的意思,不过还是去了。到了玄妙观,果见观里观外聚拢了不知几千几百人,其中还有不少的闲汉、力巴,许多人都是熟面孔。
沈五忙上去打听,原来织户们都来这里集会,在神前起誓,立誓要团结起来抗税。
沈五在那儿伸长了脖子看了半天,也没看出个什么来,不过各种小道消息倒是听了个全。
原来,自打设立浒墅关钞关后,起初榷税连年上涨,到了宣德九年,涨到了一年二万余两,这么一大笔银子许多人看着眼红。苏州织染局太监金良也不例外,便动起了歪脑筋。
他查明浒墅关钞关存在舞弊受贿索贿行为,便上本参奏,果真将钞关的太监给整倒了。
然后金良就兼差了钞关,起初他也美滋滋的,但很快他就觉出不对劲来了。
钞关的榷税收入开始逐月减少,一番调查他才发现,原来江南的商家发现了一条前往北京的新航路——从苏州经吴淞江、黄浦江至上海镇出海关,然后走海路至天津卫,这样一路上可以少交许多榷税。如此一来,钞关收的税越来越少,渐渐完不成皇帝规定的税额了。
无可奈何之下的金良便想办法填补亏空,设立“织机税”,向苏州的织户征收。
所以这才是苏州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