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人,因为希比克的缘故,都改信奉色彩之神。老妪既然早已认识希比克,也该知道这一点,为何她唯独让我再念诵祷词,而不是梅露辛,或是狄洛夫?这让阿莎对垒石滩以及这个老妪的怀疑加深。
“你会的,是吗?”老妪咧了咧嘴,露出漆黑空洞的嘴,“你的父亲教过你。”
他教过,可是父亲的祷词是向海父祈祷,而非神明。“是。”她轻声地回道,然后竭力回忆在沉船湾时,村民们念诵祷词时的景象。
“……神明,愿您公正对待您谦卑的仆人。无论生前抑或死后,他将虔诚侍奉……”阿莎断断续续地将能回忆起来的祷词念出。
老妪似乎很满意地点着头,越过柠檬的垒石坟冢,望向守护河,望向了守护河的对岸,望向更西方的天际。她用手中的拐杖敲击着脚下的石块,发出“笃笃”的声音,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河滩。
石滩上只剩下杂戏班的人。梅露辛低着头站在坟冢边,抽噎着;狄洛夫神情迷惘地牵着银铃,迷糊的双眼打量着满是奇异怪石的河滩;而一向活泼的银铃,在古战场得了一场病后,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安静,或者说失去了某种活力;至于希比克,他将坟冢涂抹成七彩之色,并且吟诵祷词后,便一直在观察着天空,以及守护河的情况。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柠檬的死而阴郁,相反,脸色还好上不少,偶尔还会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“这场无休止的雨看起来就要结束了。”他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,“终于可以启程渡河了。离雷蒙城的宴会还有五天的时间,如果加紧时间赶路,应该来得及。”
正如希比克预期的那样,天空中的阴云散开,天光普照大地。到了第二天,守护河的河水也已经回落。
他们将搬到茅草屋中的板条箱又搬回舆车上,同时也为老妪留下了一些食物与其他器具。
“小小人儿每一次来都会为我们带来用之不尽的东西。”老妪抚摸着希比克正在绑上缰绳的驴子说道。
事实上,留下的食物并非用之不尽,但这是希比克为感谢老妪所赠予的礼物。
“老太婆,你要什么尽管说,下一次经过这里的时候,我好提前帮你准备——如果我没有忘记的话。”说罢,希比克大声地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