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烟顶着满头大汗,忐忑不安的踏出马车。
好在应月给了她调整的时间,她倒没有露出太多胆怯,不至于双腿发软,连路都走不得。
应月提起衣摆跟在几人身后。
这是上山的道路,眼前的道路让她对背后之人的身份更加好奇。
她所相识之人,并未有一人在山中。
许是将她带到哪处破庙来。
纵使做好了心理准备,可真到即将面临之时,心脏难免抑制不住的跳动不停。
她深呼吸一口气。
一时竟不知是踏梯而上的疲惫,还是对即将要面对事物的恐惧。
身子越发的沉重,心也越发的沉下去。
山高路远,难以自救。
眼前突然通明,篝火烧得旺,院外摆满了桌椅,酒缸在桌椅旁横七竖八。
瓷碗碰撞清脆,里面的酒水洒出,落得满地都是水渍。
入目望去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。
唯一的相同之处便是全都身着粗布麻衣,瞧着便是平民出身。
她鲜少和平民亲近。
来往的多是名门闺秀,倒是曾布棚施粥。
可那些都是来往京城避难的难民,仅有一面之缘,何况她做的是善事,自是结不得仇怨。
幕后之人到底是谁?所谓如何,为财还是为权?
登时,应月向前迈步的脚步停了下来,犹豫不决。
未知的事情总要比已知的事情更加让人恐惧,在不知对方所谓如何时,总容易生出几分无力,猜测颇多。
不得掌控。
一幼儿突然跑到应月面前。
他身着粗布衣衫,打着好几个补丁,颜色都洗得发白了,袖口处还破了个洞,露出一截瘦巴巴却满是泥土的小臂。
头发随意地用一根草绳扎着,几缕碎发耷拉在脏兮兮的小脸上,汗珠顺着脸颊滚落,划出一道道泥印。
此刻,他眼睛瞪得溜圆,细细打量着应月,倒是一点都不怕人。
突然,那幼儿抬高手臂,露出手上抓着的弹弓,另一只手上则放着几个刚搓好的泥丸。
他小手用力拉着皮筋,瞄准应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