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流动的星雾。
应月腕间翡翠镯撞上织金袖缘,叮咚声里竟见自己倒影漾在星河中央,十二破留仙裙摆下浮出半弯月牙——原是西窗桂影投在云锦上的画。
她慌忙后退半步,后腰却撞响了悬在梁下的青铜编钟,嗡嗡余韵震得满匣珠花都在菱花镜里簌簌地颤。
应月指尖还缠着半缕银河似的鲛绡纱,却见朱漆描金屏风后转出团牙白色云雾。
江怜心罩着牙白薄纱,鬓边青翠玉簪垂挂。
“以为姐姐当真不愿瞧见妹妹,早先离去,没想到竟在此处逗留,姐姐若是想与表哥共处,怜儿自当不会耽搁二位。”
江怜心指腹拽过苏临衣边,嘴上说着要让开,却见她贴得苏临更近。
她身后玄色锦袍的青年垂首轻笑,腰间悬着的绣囊微微晃动。
刚才许是桌台遮挡,应月并未瞧见,苏临不知何时将她赠与玉牌取下,换上了一个明显是女儿家手作的绣囊。
应月睫毛轻颤。
本已早就无波无澜,却还是难免心伤。
她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鎏金袖缘上,向后退去一步。
绣娘察觉二位之间的非同寻常,拿过旁侧桌台上更衬江怜心肤色的亮色锦绣。
“这位小姐皮肤白嫩,奴家手上布匹也是南海进贡而来,瞧着敦实,却并不厚重,姑娘可掂上一掂。”
江怜心只是轻轻瞥了一眼,脸色微变。
“俗气。”
绣娘脸色一差,微抿唇瓣,指尖无意识的用力,抓住手上锦绣。
“我瞧着,确实比不得那匹鲛绡,颜色过艳,几分俗气。”苏临突然出声,抬眸望向应月。
他脸上表情并无变化,却无端让应月瞧出几分挑衅。
他是在示威吗?
因为那日她并未退让,亦或是刚才?
可凭什么?
就算婚约未变,她应月也只是嫁进苏府,并不该任由苏府掌控,任由欺压。
窗棂外惊起灰雀,扑棱棱撞碎满地金光。
江怜心忽地轻笑出声,指尖勾起鲛绡一角:“听闻应姐姐擅绣,不如把这料子裁作两半?”
她腕间白镯撞在银剪上,惊得北斗七曜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