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玉无计可施,见麝月进来,便问:
“你姐姐怎么了?”
麝月答道:
“我怎么知道?”
“问你自己便明白了。”
宝玉听了,怔怔地呆了一会儿,自觉无趣,便叹道:
“不理我也罢,我也睡去了。”
说着起身下炕,到自己的床上歪下身子躺着。
袭人听他躺了半天没动静,隐约听见他打鼾,便以为他睡着了,于是起身拿来一件斗篷,轻轻地替他盖上。
谁知刚盖上,宝玉便猛地一掀,将斗篷掀到一旁,仍旧闭着眼睛装睡。
袭人看穿他的意图,便冷笑着摇头道:
“你也别生气了。”
“从今以后,我只当是个哑巴,再也不多说你一句,如何?”
宝玉忍不住坐起来问道:
“我怎么了?”
“你又来劝我。”
“你劝我也罢了,可是刚才你又没有劝我,进来就不理我,自己赌气睡了。”
“我摸不着头脑,这会儿你却说我恼了。”
“我哪里听见你说过什么劝我的话?”
袭人冷笑道:
“你心里清楚得很,还用我明说吗?”
二人正在争论,忽然贾母派人来叫宝玉吃饭,他便匆匆往前边去,只随便吃了半碗饭便回到自己房中。
只见袭人睡在外间的炕上,麝月在旁边玩骨牌。
宝玉平日知道麝月与袭人交好,于是连麝月也不理,掀起软帘径自往里间去。
麝月只好跟着进来,宝玉却推她出去,说道:
“不敢惊动你们。”
麝月只好笑着出来,又唤了两个小丫头进来伺候。
宝玉拿起一本书,躺着看了半天,渴了要茶时,抬头见两个小丫头站在地下,其中一个年纪大些,生得十分水灵俊俏,便问: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那丫头答道:
“叫蕙香。”
宝玉又问:
“是谁给你起的名字?”
蕙香答:
“我本叫芸香,是花大姐姐改了蕙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