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凤姐儿把这件事告诉了她,又叫她去见王夫人叩头,暂时不用去见贾母,这让袭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见过王夫人后,袭人急忙回去,宝玉已经醒了,问起了事情的原委。
袭人含糊其辞地回答了。
等到夜深人静时,袭人终于告诉了宝玉。
宝玉听了后,喜出望外,笑着对袭人说道:
“我看你回家去的那次不是真的要走!”
“那次你回家说你哥哥要赎你,又说这里没有地方待,终究是什么情况,告诉我那么多冷酷无情的话来吓我。”
“从今以后,我可看谁敢叫你走了。”
袭人听了这话,冷笑着说道:
“你可别这么说,从此以后我就是太太的人了。”
“若我要走,你也不必告诉我,只要回去告诉太太就好了。”
宝玉笑道:
“就算我不好,你回去告诉太太,别人听了也会说我不好,你去了又没什么意思。”
袭人笑道:
“有什么没意思的?”
“难道我成了强盗或贼,我也跟着走吗?”
“再不然,还有死的那一天呢。”
“人活到百岁,终究要死,死了就看不见、听不见了。”
宝玉听了这话,忙捂住她的嘴,急忙说:
“罢了,罢了,不用再说这些话了。”
袭人深知宝玉性情古怪,既讨厌那些虚伪奉承的吉利话,又听不得过于直白的实话引发悲感。
因此,她听到宝玉对生死发表感慨后,便悔自己刚才冒失说话,连忙转而笑着转换话题,挑选宝玉喜欢谈论的话题来问。
他们从春风秋月聊起,再谈到妆粉之美,最后谈到女儿的好处,不知不觉提及了女儿的夭亡。
袭人意识到不妥,急忙捂住嘴不再多说。
宝玉正兴致盎然,见她不再说,便笑道:
“人谁不死?只要死得其所。”
“那些浊物须眉,只知道文死谏、武死战,这种死法在他们看来是大丈夫的名节之死,难道真的比不上不死的好吗?”
“比如,若遇昏君,他们只顾名节,舍命谏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