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那些话是我小时候不懂事,胡说八道,现在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还有什么?”
袭人说道:
“再也不能毁谤和尚和道士,也不能玩脂抹粉。”
“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,就是不许再吃人家嘴上涂的胭脂,也不能再有那种爱红色的毛病了。”
宝玉说道:
“都改,都改!还有什么,快说吧!”
袭人笑道:
“再也没有了。”
“只是你凡事多检点一些,别总是随心所欲,任性妄为就好了。”
“你如果真能做到这些,就算用八抬大轿来抬我,我也不会走。”
宝玉笑道:
“你在这里长久住下去,不怕没有八抬大轿让你坐。”
袭人冷笑道:
“这我可不稀罕。”
“有那种福气,也没有那种道理。”
“就算坐上了,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,没什么趣味。”
两人正说着话,忽然秋纹走了进来,说道:
“快到三更天了,该休息了。”
“刚才老太太派了嬷嬷来问,我答应说您已经睡下了。”
宝玉便吩咐取表来看,果然时针已指向亥正,于是重新盥洗,宽衣安歇,不必多提。
次日清晨,袭人起身时便觉得浑身沉重,头疼眼胀,四肢发热。
起初还能勉强支撑,不久便撑不住,只想躺下休息,于是和衣靠在炕上睡了。
宝玉见状,忙回禀贾母,并请来医生诊治。
医生诊断道:
“不过是偶然染了风寒,服一两剂药,发汗散寒就能好了。”
开了方子后,宝玉吩咐人取药煎好,待药煎成,亲自端给袭人服下,并命人给她盖好被子发汗。
随后,他自个儿去了黛玉的房里探望。
当时黛玉正在床上歇午,屋里的丫鬟们都出去忙自己的事,整个屋子一片安静。
宝玉掀开绣线帘子,进了里间,只见黛玉正在床上睡着。他赶紧走上前推了推她,说道:
“好妹妹,才刚吃过饭,怎么又睡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