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未散时，刘灵儿蹲在膳堂屋檐下数着青苔裂纹，掌心灵泉凝成的水镜里倒映着往来弟子。
昨夜镇魔碑上蜿蜒的金线仍在她眼前挥之不去，连竹筒里滚烫的灵米粥都尝出铁锈味。
&34；第三十七个。&34；她咬着竹勺默念，水镜里穿墨蓝弟子服的少年故意打翻同伴的食盒，碎瓷片在青石板上拼出半截歪扭的魔纹。
灵泉空间里青铜鼎突然震颤，那株墨色并蒂莲渗出暗红汁液。
沾着晨露的剑鞘轻轻敲在她肩头，顾清羽垂落的发梢还凝着御剑穿越云海的水珠：&34；天枢阁的星轨仪坏了三架，守阁长老说昨夜灵泉异动时——&34；他突然噤声，水镜里映出柳如烟提着雕花食盒袅娜而过，沿途弟子们行礼时脖颈都弯出诡异的弧度。
刘灵儿捏碎水镜，碎光里浮起柳如烟腰间新换的银铃。
青铜鼎发出嗡鸣，她想起三个月前秘境试炼，正是这串摄魂铃震碎了大师姐的护心镜。&34；顾师兄不觉得，自从柳师姐从凡间省亲回来，连后山的锦鲤都开始咬人了？&34；
顾清羽指尖凝出冰晶，将水镜碎片冻成蝴蝶形状：&34；昨夜凶兽浮雕睁眼时，护山大阵的阵眼偏移了七寸。&34；冰蝶振翅飞向东南方，&34；正巧对着柳师妹管辖的灵药园。&34；
两人踏着晨钟往演武场去，沿途撞见七八拨争执的弟子。
刘灵儿装作弯腰系缎带，灵泉水悄无声息渗入地砖，金线顺着青石板缝隙游走时，她听见地脉里传来指甲抓挠琉璃罩的声响。
顾清羽突然拽着她闪进回廊死角，三丈外柳如烟正将朱砂符咒拍进某个外门弟子后颈。
&34；那是噬心蛊！&34；刘灵儿攥紧袖中凤凰翎，灵泉空间里的墨色莲花突然暴涨，青铜鼎欢鸣着要冲出识海。
顾清羽的冰霜剑意冻住她腕间灵脉：&34；你看那些弟子的影子。&34；
日头正爬上飞檐，柳如烟脚下却拖着两道影子。
其中一道伸出尖耳长尾，在青砖上舔舐着外门弟子滴落的血珠。
刘灵儿后颈发凉，终于看清弟子们眼瞳里游动的黑线——与昨夜啃食结界的活体黑暗如出一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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