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尘的话语中意有所指。
李沐同样听出来萧尘的意思。
萧尘是想让他给自己开脱。
可身为读书人,他自然有读书人该有的风骨。
逃避,开脱,卑躬屈膝这些他做不来,也做不到。
“殿下放心,我对于自己讲的故事还是有信心的。”
“话说江南遭遇水灾,按道理说,江南是富饶之地,哪怕遭遇水灾,只要撑一撑也能撑过去的。”
“可怕就怕在有人发灾难财,而想要发灾难财的还是官府的人,强抢农户粮食不说,更是趁着灾难之际强抢民女,甚至干的事情比山匪,土匪有过之无不及。”
“山匪杀了你的家人,你还可以报仇,可官府杀了你的家人,还要给你扣上一顶带有罪名的帽子,让你报仇,说理都没有地方去。”
“教书先生一家便是如此,粮食被抢走,妻子因为颇有姿色被抢粮的小吏看到,儿子为了阻止母亲不被侵犯,被小吏一刀穿胸。”
“妻子见儿子死,宁死不从。”
“可她不知道的是就是死了,还是难以逃脱小吏的糟蹋。”
“书生原本是出去借粮的,粮食借回来了,可妻儿已经没了。”
“一个男人,一个正常的男人,见到妻子的那一幕,见到那死不瞑目的那一幕,会如何做?”
“粮食借回来给了父母,结果父母还没来得及吃便被村中里正抢走了,为什么里正要抢?”
“因为里正是本村大户,亲戚众多,所以像我们这些外姓就是被欺负,被打压的份。”
“天灾人祸,父母本就老弱多病加上没有粮食,饿死在病床,教书先生先是没了妻儿,然后没了父母,你猜猜他会怎么做?”
萧尘听到这一问,深吸一口气道:“我会杀尽天下当官的,我会把那个小吏一家九族全灭!”
“我会让整个村子无一生还!”
这话让李沐着实没想到。
他本以为萧尘会正义凛然,会说一些仁慈的话语。
可萧尘要做的却是比他更狠,更绝。
可就是这样话语,却是让他感觉萧尘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,而是真真切切的人,如他一般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