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起身来,行至阳台,舒展四肢。
曹超住的这片城中村,楼房与楼房之间,隔得挺密。他家阳台,离对面租房的阳台,也不过四五米距离。
这样的房屋,被称为亲嘴楼,或者握手楼。名字很形象,彼此房间的风景,近在眼前,仿佛伸手即可捕捉。
因近楼房密集,房租自然便宜些。
以曹超的条件,完全可以租更好的。但偏偏租在此处,很令人费解。
之前,大石和我,几次三番,问过他租在此地的原因。
曹超只嘿嘿一笑,说你们住了几次,亲身体验,就全部知道了。
当时,我有些懵,只觉得曹超在故弄玄虚。
如今,我来到阳台,望见对面出租屋的景象,一时被惊住。
因为,那家阳台上,晾晒的衣服,全为内衣,颜色、款式各异。而且,看那模样,根本不像新的,而是脱水好多次了。
那间房子,屋里和洗手间,均亮着灯,但未着人行走,不知住在里面的,是什么样的男人。
我想起网上看过几个新闻,心想,对面莫不住着个变态男吧,专门趁夜深人静时,去盗取女邻居的衣物。
如是一想,我返回客厅,拿起手机,准备给曹超打个电话,问问情况。
找到曹超的号码,正欲拔号,又想起,此刻,曹超和小嫣,莫不已经忙着,在玩晴耕夜读的游戏。
想起他们在我家的席梦思上,以彼此身体为田亩,提笔作画,洒水扫地,我心中便一阵难过,恨自己没交待他,切记更换床单。
事已至此,无有办法了。我烦躁不安,再次来到阳台,往空中吞吐烟圈。
吐着吐着,看到对面楼栋的租房,一个女人像扭秧歌似的,从洗浴间出来。她看起来,不过三十左右,穿件黑色吊带裙,头发被一块粉色毛巾裹住。
黑裙女子从墙角取了晾衣杆,开始一件一件收内衣。因为是吊带裙,又是黑色,自然与她的肤色,形成鲜明对比。
她倒大方得很,一点不在意,对面阳台上,有一个异性,正在用实际行动,践行诗人卞之琳写的《断章》,站在阳台上,欣赏成为风景的女人。
女人收完内衣,这才将换洗过的衣服,晾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