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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面开始塌陷,无数苍白手臂破土而出。老道甩出符纸化作火墙,自己却被青铜鼎吸得双脚离地。“天地玄宗,万炁本根”咒文念到一半,老道突然盯着张守业的影子厉喝:“你背上趴着的是什么东西?!”
张守业转头刹那,后颈传来剧痛。铜镜碎片映出骇人景象——个浑身青紫的婴孩正啃食他的肩膀,肚脐上还拖着截乌黑的脐带。他终于想起妻子难产那晚,稳婆从血泊里捧出的死胎眼角有颗红痣,与此刻肩头婴灵一模一样。
青铜鼎轰然炸裂,黑雾凝成的巨兽舒展身形。羊身人面,虎齿龙爪,腋下双目猩红如血月。饕餮张口一吸,整条街市的瓦片哗啦啦飞入虚空。张守业被气浪掀翻在地,怀里的山参滚落,裂口处汩汩涌出黑血。
“见者翻身”老道半个身子已没入兽口,嘶声喊道:“要镇饕餮,需活人入鼎!”张守业望着越来越近的利齿,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。产房传出一声啼哭时,他正在当铺抵押祖传的玉珏——若是当初没偷换药方省那几钱银子
饕餮的舌头卷住他腰身的瞬间,青铜鼎突然倒扣而下。张守业最后看见的,是鼎内密密麻麻的铭文化作金锁,而自己正在快速融化。
黑雾消散时,雨幕中传来婴儿清亮的哭声。茶馆废墟里,说书人抖落满头尘土,惊见那尊青铜鼎完好如初,只是鼎耳多了道浅浅的指痕。
时光悠悠,转眼三年过去。小镇恢复了往日的平静,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灾祸从未发生。镇上来了个新货郎,名叫陈生,生得一副憨厚模样,走街串巷卖些针头线脑、胭脂水粉。
一日,陈生路过镇西那片乱葬岗。如今这里已长满了野草,寻常人都不愿靠近,可陈生却像是被什么吸引,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。正恍惚间,一个老丈从旁边的小道缓缓走来,瞧见陈生站在乱葬岗前,神色微微一变。
“后生,这地方不吉利,莫要多留。”老丈好心提醒道。
陈生回过神来,拱手谢过老丈,却忍不住问道:“老丈,这乱葬岗看着寻常,为何说不吉利?”
老丈长叹一声,左右张望了一番,见四周无人,才压低声音说:“三年前,这里可是出了大事!有上古凶兽饕餮要出世,搅得整个镇子天翻地覆,死了好多人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