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乙像是在做一场清醒的梦。
梦里她飞速的看过了一个人的一生，若瑟主教有个非常普通非常接地气的名字孙振。
在污染灾厄降临之前，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上班族，唯一值得说道的，就是他生来就慢吞吞的性格，以及过于迟钝的情绪反应。
本着吃亏是福的原则，孙振很少计较，活着就行。
这个迟钝的特点，反倒让他在精神污染中，比精神敏感纤细能够活的更长。
但也仅此而已。
孙振的人生，是在遇到了那位落魄的“他”之后改变了。
林乙无法看清楚“他”的样子。
“他”的存在，就像是彩色画面里，被低精度抠图，硬生生挖掉的黑色幽灵。
孙振成为了追随那位的信徒之一，在接受了某种仪式后，获得了独特的天赋能力……
林乙发挥了照相机记忆，试图记住梦境里仪式的样子。
那是个邪教风格异常浓厚的现场，不明的符号雕刻的祭坛上，正中间的是个立体的莫比乌斯带标志。
这是一种被扭转的平面，首尾连接后，这条平面就会无限制的延伸下去。
林乙还试图去看清其他的符号，但是就在此时，梦境里的那个“他”突然抬起了头。
越过了时间、空间，“看到”了林乙！
林乙眉心传来了针扎般刺痛。
这还是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，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到疼痛！
异种痛感很弱，她被生撕过，被咬、被吃、还被打到断手断脚。
但是这次不一样。
只是一眼，林乙脑海里被塞满了斑驳杂乱的光影。
那些扭曲的东西拖着长长的残影，被看到的那一刻，立即完成了从出生到死去。
就像是，在三维生物，同时看到了一条线上的与终点。
林乙清晰的感觉到，临时载体不堪重负，她的意识被迫赶回到了自己被关在罐子里的本体里。
那种被注视的感觉，顿时一轻。
疼痛、幻影都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，头脑变得空前的清明。
像是一切纷杂的信息，都被隔绝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