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身旁坐着的大长公主在一旁开口了,她笑笑,向太后劝慰柔声道,“陛下现在已经归来,太后训也训了,陛下知错便是。太后莫忘了陛下还有伤在身,太医令等一众医官如今还在外面待诏。”
太后听闻此言,目光落在皇帝左臂上,神色一缓。她收起怒容,吩咐皇帝起身,让宫侍去召医官入殿。
左右早已将一张软榻抬出,扶皇帝躺上。未几,太医令领着医官前来,向太后皇帝行礼,即刻为皇帝诊察。
“陛下脉象有少许虚浮,却平稳,静养几日便可。”待诊毕,几名医官略一商讨,太医令禀道。
听他这么说,众人皆大欢喜。
太后长舒一口气,颔首,“如此便是大好。”她看着皇帝,片刻,却忽而举袖拭目,轻叹道:“你这般任性,若真出了意外,置天下何地,又教老媪有何面目去见地下先祖?”她的声音带着些微微的颤抖,说着,将脸转向一旁。
殿中之人皆动容。
王宓想起自己昨夜听到皇帝遇刺失踪的消息时,觉得似乎天都要塌下来了,现在忆起都仍有后怕。鼻子不禁一酸,眼泪又跑了出来。
皇帝忙从榻上下来,伏拜在地,“儿谨记母后教诲。”
太后垂泪不语。
大长公主亦举帕拭拭眼角,看着皇帝,樱唇似笑非笑。
操心一夜至天明,太后早已倦了,与皇帝交代了些话,又与大长公谈了几句,便回宫歇息了。
皇帝须静卧休养,王宓也告退出去。
她并不觉疲惫,走出紫微宫,忽然见姑母大长公主也行将了出来。
“姑母。”王宓走过去,向大长公主一礼。
“阿宓。”大长公主停下步子,露出笑意。
王宓望着大长公主精致的脸,不禁从心底赞叹。这位姑母年将四十,却保养得甚好,面容堪比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,即便熬了整整一夜,也丝毫看不出一丝黯淡。
对于这位姑母,王宓现下是满心感激的。
昨日凶讯传来时,大长公主正陪着太后在宫中道观参拜。众人一团忙乱时,她决然留在宫中,不停安慰她们母女,太后也得以迅速定下心来,联络丞相,号令有司。
“姑母要返新安侯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