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当然恨。
再怎么恨她心里也清楚,沈琼手握兵权不是她一介后宅妇人能够惩治的。
什么败坏名声,那是闺阁小女子才会惧怕的手段。
沈琼以女子之身立身朝堂,已非她能够企及的高度,递了信给娘家后,她敏锐觉出其中必有内情。
儿子一向心有成算,步步为营。
贸然出言挑衅,绝不是儿子的脾性。
侯夫人疾言厉色,一众下人都战战兢兢浑身冷汗跪了一地,几个贴身侍卫沉默不语。
他们的主子是小侯爷,即便是向侯夫人透露情报也算背主。
侯夫人怒气更盛,传了人欲将儿子院里里侍候的人连带家里一起发卖了,儿子血肉模糊趴在床上,高烧不退,生死不知。
她哪还有什么给儿子留脸面的理智。
生死危机之下,终于有个丫鬟撑不住吐露了实情。
“是…李姑娘!”
侯夫人曾严令禁止裴元启与李秋言这个庶女接触,这几年都没怎么听到消息,哪能想到乍一听就是这么大的事。
原来裴元启这几年逐渐掌了权,在他的隐瞒之下,侯夫人的耳目一无所知。
前几日裴元启“偶遇”李秋言,见她双眸微红似哭过,派了手下调查才知道,慕容炎言语里羞辱李秋言给前王妃提鞋都不配。
李秋言动了书房的画像,得到慕容炎怒气冲冲的一巴掌。
心疼心上人,加上潜意识里习惯从小到大高高在上的身份,裴元启少有的失了一次理智,顺应心意想给沈家个下马威。
沈家军入了皇城便是龙困浅滩,是龙是虎都得盘着卧着。
他没想到错估了沈琼的张狂,也错估了靖宇帝一言难尽的从心,任哪个皇帝都干不出滑跪臣子这么没脸面的事。
偏偏慕容佶不走寻常路。
东正侯府气氛压抑,平日优雅端庄的侯夫人都抛却体统的骂了一句。“贱人!”
她将摆件摔了满地,怒火将理智焚烧殆尽无处发泄。“少爷非要和那个贱人见面!你们就放任?”
侯夫人怎会不知这是迁怒,下人根本管不住主子的事,可胸膛里的怒火愈演愈烈。
端庄的面容几乎扭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