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忠身旁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张爱卿,你为大唐付出的够多了;
这一路征战,你身上的伤哪一处不是为大唐而留?如今,放下吧,顺应大势,也算给将士们寻个生机。朕都能放下帝王身段,做这大明的违命侯,你又何必执念?”
陈璟的目光诚恳,带着几分哀求。
张世忠猛地跪地,向陈璟磕了个头:“皇上!莫要再劝,臣心意已决。臣愿以死明志,只求皇上在那大明治下,护我镇北军将士周全。臣虽不能再为大唐开疆拓土,却也绝不容自己辱没大唐威名。这一杯毒酒,权当臣尽最后之忠。”
说罢,泪如雨下,却牙关紧咬,透着一股倔强。
陈璟眼眶也湿润了,他扶起张世忠:“爱卿快快起身,朕答应你,必不让将士们受委屈。” 说罢,两人相视无言,唯有泪千行。
良久,张世忠端起那杯毒酒,惨然一笑:“皇上,来世,臣还愿为大唐,为您效力。”
正要饮下,却又顿住,手微微颤抖,眼中满是挣扎之色,嗫嚅道:“皇上,臣这一去,地下若遇同袍,自是无愧于心,可臣眼睁睁看着这大唐军旗就此倒下,实是痛彻心扉。我曾无数次幻想,能带着将士们重振大唐雄风,如今却成泡影……”
陈璟亦是长叹一声:“爱卿,朕又何尝不痛?只是这天下苍生,已经不起战乱折腾。我镇北军若负隅顽抗,死伤无数,百姓又将何辜?”
张世忠紧握着酒杯,指节泛白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:“皇上,臣知道,可臣这双腿,似有千钧重,迈不出这投降的一步。每思及大唐往昔繁华,臣就……”
话未说完,已是泣不成声。
此时,张世忠的内心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涌。
一方面,他深知陈璟所言句句属实,大明的铁骑锐不可当,南唐的覆灭已成定局,镇北军的抵抗只会带来更多的杀戮与牺牲,那些将士们家中的妻儿老小将会陷入无尽的悲痛之中,他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;
可另一方面,大唐于他而言,是信仰,是毕生的坚守,从青涩少年郎踏入军营的那一刻起,大唐的荣耀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,军旗猎猎、号角声声,往昔与同袍并肩作战的热血场景不断在脑海中闪现,他如何能轻易放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