闪的丝绸衬衫皱得像咸菜干,领口别着的古董胸针别针早已弹开,险险勾着一缕发丝。两人眼底乌青,像三天没睡觉的流浪汉。
钟艾没忍住,低头笑起来,散落的发丝垂在苏绣枕面上,随着颤抖的肩膀扫落几粒香灰。屋子里的氛围瞬松了不少。
彭闪闪最受不了钟艾这个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,染着墨绿甲油的指尖狠狠戳向对方额头,却在触及皮肤时泄了力道,变成轻飘飘的抚摸。翻了个大白眼,拿起一旁的抱枕虚打上了钟艾的腿。“你啊你,这么大的事,还像开玩笑一样,几岁的人了!”她越想越心疼,也越想越生气,羊皮短靴重重跺在地板上,干脆起身把抱枕扔过去。
钟艾笑着,刚想伸手接,谁知一旁的楚塬反应比她快一些接住了抱枕,臂肌肉在衣袖下绷出流畅线条,接住时带起的风掀开了案几上的《千金方》,泛黄书页哗啦啦翻过数十张。钟艾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倒是和三天前不同了,现在是一身家居服,靛蓝棉麻布料下透出隐约的绷带轮廓,衣摆还沾着厨房灶台边的面粉渍。他撸起自己的袖子,露出缠着针灸贴的小臂,腕表带卡在肿胀的血管处勒出红痕。他撸起自己的袖子,面上有些愠怒:“彭闪闪,学姐还没好呢……”后槽牙咬得腮帮鼓起,脖颈青筋突突直跳。
“没事的楚塬……”钟艾知道他担心自己,凉的手掌覆上他攥紧的拳头,指尖触到他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形血印。谁知这句还没说话,话便被彭闪闪接过去了。
彭闪闪大眼睛瞪起,瞳孔在阴天光线里缩成琥珀色竖瞳,像极了钟宅祠堂里那尊鎏金貔貅像。冷冷一笑,随后也撸起了衬衫袖子。手腕上戴着的五帝钱红绳与楚塬的沉香手串撞出清脆声响。
“楚塬,小艾的身体状况我有分寸,我们只是姐妹互动,你这么上纲上线做什么?你只是钟宅的一个客人,跟我玩什么男主人做派!”她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,高跟鞋尖几乎踩上楚塬的帆布鞋带。
彭闪闪刚好心里有气,她这三天没少怨恨破奴和楚塬带钟艾出去胡闹,破奴是钟宅守护神她不好发作,本来看在楚塬忙前跑后对他还稍微留了点面子,谁知这人现在自己撞上枪口了。
最近谈生意刚好练了些嘴皮子,她这几句话喊得可谓是中气十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