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沙发上两人双双倒下,李熹子散落的发丝盖住半边脸,赵凯的破洞牛仔裤膝盖处渗出暗红血迹——身体不受控制的日子让他们满身伤痕。
“你说他们不会死吧。”钟艾砸完才想起担忧,握着鼓槌的指节泛白,檀木手柄上雕刻的睚眦兽首正对着她掌心。
破奴无奈看向她:“不会的,就算要死,你现在担心也没用了。”说话时腰间铜铃突然震颤,惊得窗外树上的鸟四散飞走。
“水鬼怎么才能出来呢?”
“他们等了不知道多少年遇到这对十八岁的傻子,不会轻易放过的,现在我们需要做的,就是等。”
破奴看向沙发上躺着的两人,眉目皱起,眼角朱砂痣红得刺目。水鬼实在难缠,尤其出现了这种抢身体的情况,不知道难度要加几倍。
“你能幻化成实体?那为什么之前从没幻化过?”钟艾说着,走回屏风后,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一本书,指尖划过纸张上斑驳的百鬼夜行图,惊起细微尘埃在光柱中翻涌,又懒懒地坐下,手指在手机上随意点了几下,她新买入的留声机突然响起,沙哑的歌声混着电流声在屋内游荡。
既然要等,不如聊些闲磕。
“我已经几百年没幻化过了,最主要的问题还是,钟家这么多年,可从没人需要我时时刻刻守着。”破奴走到钟艾身旁,暗纹长袍扫过地面拂净细薄的微尘,语气里不知是疲惫还是无奈。
“你不用用这么自怜自哀的语气说话,这件事,是你情我愿。”钟艾听出了破奴语气里微不可查的情绪,回道。她忽然闻到空气里浮动的沉水香,与小时候记忆中祠堂供奉的味道如出一辙。
从前她看一些神神鬼鬼的小说,总爱把这些神鬼刻画得风光霁月、不染凡尘,但实际上,什么神鬼都是人幻化的,情绪、情感、计较,他们一个都不少。
破奴从前在画中,很少出来,她第一次见他,是她十岁那年去会客厅找钟六要零花钱的时候。那日暴雨初歇,宅子里青石板缝里爬满碧绿苔藓,她跑过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白色帆布鞋。
钟六接了个得了邪病的问客,迟迟找不出原因,特意召唤出了破奴询问。
钟艾就那么直愣愣的走进了会客厅,一推门,便看到了一个透明的黑色身影,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