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想这些年他交手过的水鬼,没有一个不折腾人的。
李屠夫之事,当年他也和钟密聊了许久,他们都认为,那个即便不占身体也要对方死的东西大概率是个死在西山的冤魂。
其实比起精怪,人以及人的魂魄才是最凶的。
“有没有办法,可以让他们暂时恢复神智,又先可以不剥离那两个水鬼?”钟艾心中也焦急起来。
虽说这两个人如果也和李屠夫一样,三个多月后才死在家中,警察是找不上她的门的。
但她了解自己是个道德感过旺的人,万一他们死了,难免不会有一些自责自怨的情绪上头,自己也难保不会步那个阴阳师的后尘,就算不死也要看个一年半载的心理医生。
“祠堂香灰,和黑狗血,都给他们吃下去,估计可以争取到半天时间。”破奴说道,闻言钟艾刚拿出手机准备发消息。
却见破奴忽然没了身影,眨眼间,他又出现在了眼前。
钟艾正疑惑,忽见破奴衣袂翻涌如墨云。他身形渐实,鸦青色暗纹从领口蔓延至指尖,腰间蹀躞带上的羊脂玉扣骤然发烫。当实体化的手掌擦过她腕间时,钟艾分明闻到雪松混着纸钱灰的气息。
破奴神色自若,他走上前,把手中那把香灰扔进了茶几上的黑狗血碗中。
“你你你!可以变成真的?!”钟艾瞪大了双眼,指着他问道。
“什么真的假的,我本来就是真的。”变成实体的男人眉峰微挑,肌肉线条在绸衫下若隐若现。他抓过香灰碗的指节修长有力,小臂绷紧时浮起青筋,竟比案上镇宅的青铜饕餮更透着煞气。
“你一直可以变?”钟艾上前,戳了戳他的胳膊,衣物和指尖相碰的触觉直达大脑。
“好了,别发愣了,把这碗东西灌下去。”破奴拿起茶几上的碗递给钟艾,撸起袖子上前准备扒嘴。
灌药过程像场荒诞的默剧。两人费了大力气,才把那碗“灵丹妙药”灌进李熹子和赵凯的嘴里。赵凯牙关紧咬发出困兽般的呜咽,黑红药汁顺着少年青紫的脖颈淌进衣领。李熹子突然睁圆的杏眼里,倒映着破奴和钟艾因为用力而皱在一起的脸。
“大概多久起效?”钟艾真诚询问。
破奴比她高一个头,此刻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