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说到底,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,打断骨头还连着筋。
他知道,妹妹同样不愿当年的悲剧发生。母亲的离世,如同横亘在他心头的巨石,是他一生都无法释怀的痛,又何尝不是妹妹心中的伤疤。
也怪,当年母亲不愿让妹妹小小年纪就见识太多人心险恶,将她保护得太好,也太单纯善良,这才让她轻易就被那姜炳荣蒙骗。
“……大哥,如今我已经与那姜炳荣和离。”
“所有的事,都怪我识人不清,大哥哪怕这辈子都不肯原谅我,我也绝无怨言。”
陈清莞声音颤抖,发自真心认错。
谢廉猛地深吸一口气。面上虽依旧冷硬,语气却缓和不少:“……行了。你如今再怎么哭,也不能把母亲哭回来。”
他微微顿了顿,又道,“既然已经离开了那姜炳荣,往后就好好过日子。不然,你才是真对不起母亲当年为你操的心!”
陈清莞也听出了大哥的态度松动的许多,心下一阵酸涩感动。
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,点头应下:“大哥,我明白。”
就在这时,厅内一侧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。
紧接着,一个下人的声音急促响起:“老侯爷,老侯爷您慢着,可千万别摔了啊!”
老侯爷?
姜初霁抬眼望去,就见外祖父谢肖拄着一根雕花木拐杖,身躯微微佝偻,脚步颤颤巍巍,朝着前厅而来。
上次见面,老侯爷身中剧毒,嘴唇干裂,眼窝深陷,整个人毫无生气,如风中残烛。
可眼前的老侯爷,面色红润不少,眼里也有了神采,显然身体和精神都恢复了许多。
谢廉满脸惊愕,连忙上前搀扶,高声质问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那下人战战兢兢,赶忙回道:“老侯爷今儿个神志格外清醒,便问起大小姐的下落。小的一时嘴快,回禀说大小姐正在前厅与侯爷您会面。老侯爷一听,便抓起拐杖,执意要过来,奴才们拦都拦不住。”
陈清莞早已红了眼眶,在看到父亲的瞬间,泪水如决堤之水汹涌而下。下一秒,她强忍着激动的情绪,脚步踉跄地来到谢肖面前,当即双膝跪地,泣不成声:“父亲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