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起来了,
又或者是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,
李玄和秦意同在李府书斋念书,更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友,虽性子天差地别,一个沉稳,一个张扬,但关系却非同一般,
她按着太阳穴,各自记忆不停翻涌浮现出来,
就比如在李府的那次,她被遣去洒扫花园,盛开的梨花树挡住了她的身影,故而从石子路上路过的两人也没有在意她的存在,
她听见秦意开口,轻描淡写地让李玄少招惹有夫君的良家妇,他说的是什么来着,
哦,
说那些良家妇招惹上了难脱手,搞大了肚子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,不如花钱买点清白的收屋里,省心省事。
李玄大笑起来,说简单,管他是谁的,直接弄掉不就行了,
她脚下一个不稳,踩到枯树枝发出细碎的咔擦声,就看李玄突然停下,侧头往树丛里望,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玩味,
见到是她,嗤笑了声,“黄毛丫头。”
她下意识地看向秦意,
似从他眼里看到了些许无措,又或者那分无措来自倒映在秦意眸中的自己,
她匆忙行了礼便离开,她肯定秦意是想和她说些什么的,但李玄在,她哪敢多留。
再后来
再后来就出了命案,本来官宦子弟弄死个把庶民不是什么大事,多砸点钱就能把案子压下去,
可李玄弄死的是皇商家的女儿,生意做得大,专给边疆大军供应铁器,
李老爷气到又撅了过去,李母护子心切,连夜把人送去了北疆军营,从此盛京才少了个纨绔,太平不少。
送酸梅汤的女子走了,她越发忐忑起来,
唯一想的就是祈求容儿还活着,
只要容儿还活着…不管是被卖去给达官贵人消遣的青楼,还是被卖去给给贩夫走卒玩乐的妓坊,她都要把她带回来,
只要人还活着就行,
活着就行…
再无其他奢望…
眼下不管是沈渊还是秦意,只要她开口,多少钱都愿意往她身上砸,容儿的赎金就算是天价也不是问题,
她当然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心机,多没骨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