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找弟弟玩去了,
都说三岁看老,弟弟生来就是菩萨心肠,掏出小荷包里的糖给容儿吃。
一家人板着个脸到了紫霞湖,
大到定酒楼,小到买风筝,都是大娘一个人在忙,阿娘哭哭啼啼个没完,大娘被她闹的心烦,路边上给她买了支桃花银簪才让她抽抽嗒嗒地停了下来,
幼年的记忆总是模糊的,但偶尔会出现一道闪光,把某日的事情刀凿一般刻在脑海里,
她记得阳光把她晒得懒洋洋的,躺草地上不想起来,那草地好舒服,草尖尖蹭的她手心好痒,
阿娘拿了颗话梅糖喂给她,问她在想什么,她说什么来着…
哦,
她裹着糖,黏黏糊糊地说要读书,考功名,当大官,把紫霞湖买下来,天天过来玩,
阿娘说不对,说那是弟弟要做的事,她要学诗词,学舞乐,攀高枝,嫁大官,也能把紫霞湖买下来,天天过来玩,
大娘讥讽说这是痴心妄想,阿娘低头垂泪,大娘跳起来,说阿娘是故意装可怜,就想再从她手上弄根簪子。
一家人板着脸去,板着脸回,
湖边风大,她放风筝的时候呛了风,一到家就烧了起来,烧得神智不清,
阿娘又急哭了,大娘叉着腰骂人,骂完就出去给她找大夫,
大夫用银针扎她,说扎完就能好好睡上一觉了,她睡着了,做了个美梦,梦里的她长大了,威风凛凛,当上了大官,买下了紫霞湖,带着一家人天天在湖边玩,
那天后她就盼着长大,长大就什么都有了,包括紫霞湖。
…
她在梦境和现实间徘徊,忽而还是个孩童,转眼就长成了大人,
长大了,没当上大官,也没嫁给大官,活成了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窝囊样,
早知这样,不长大就好了。
…
银针再次扎下,
和小时候的那次一模一样,第二次扎是为了让她醒来,
酒酿醒了,脑子和被水泡过一样,把所剩不多的神智都给泡化了,她半睁开眼,只觉口中泛着苦味,大抵是在睡梦中被人喂了药,
为什么要喝药…
为什么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