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抵不是要命的毛病,就沈渊眼下粘她的程度,她要死了,哪还笑得出来,
沈渊单膝跪在她身前,手搭在她膝上,垂着眼,松针一样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大半眸子,忽而抬头看她笑了起来,那一瞬间的目光,就好似风吹过的稻田,麦浪轻摇,掠过她心头,
如果她还爱着他…
如果她心里没有秦意…
她一定会溺死在这片眸光里的。
盖在膝头的大手动了动,抬了起来,指尖一点点贴近她小腹,直到整个手掌覆了上来,
“柳儿,还记得上次喝红糖姜汤是什么时候?”他说,
酒酿张开嘴,发不出任何声音,仲夏之夜,蝉鸣阵阵,犹如坠入冰窟,周身发寒,
见她不答,沈渊笑了笑,“你该是月中,但已经月末了。”他说完抱住了她,侧着脸,贴在她平坦一片的小腹上,“最好先是个女儿…”
他喜欢女孩,初为人父的喜悦和新奇只有一次,要挥洒在女儿身上。
酒酿怔怔地看着前方,脸色逐渐苍白起来,她一口咬下嘴唇,让刺痛把脑子给唤醒,
是有身孕了啊…
是哪次…
还能是哪次…
是她被沈渊从桃花山庄绑回来,在车里的那次吧…
然后呢,
然后她被关进了死牢,痛不欲生,生不如死,把指甲抓得鲜血淋漓,靠咬舌自尽才逃出来,
昏迷三日,捡回条命,整夜噩梦连连,深夜惊醒时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,仿佛下一瞬又会坠入死寂一样的牢笼,
脚腕锁着铁链磨的她好痛,
沈渊会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,看牲口一样睨着她,笑她痴心妄想,告诉她永远走不出这个牢笼。
这个孩子就是这样来的,
她怎么可能会喜欢。
她笑了起来,笑了,但眼神冰凉,透着彻骨的寒意,抬手抚摸着男人脸颊,后脑,像娘亲一样抚摸,耐心,温柔,
“老爷,我们终于又有孩子了…”她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