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中阴风自生,穿透活皮面上空洞,呜咽声衬她形貌,更显阴森。
杨公子瞧得这一幕,淡淡摇头,心知这活皮炼傀之术便是如此。
痴鬼一流之所以是为上好的基材,便在于其心中之执念可被玄术篡改,以此不必如何驱使,其便会用命办事,若无人点醒则永无歇止。
“桑桑……”
他低念这个名字,心中回味,直觉倒真有几分像自己随口赐下,只是却没有必要给她甚么虚妄念想,就此解脱如何不是幸事?
自斟一杯酒,杨公子不再去想这小小女鬼一事,她那些背后动作不过是想自行去解救所谓“小弟”罢了,实为徒劳一场,正好搅乱此间局势。
念及此,他转眸看向地上那张薄薄皮囊,指尖弹出一缕莲火,正打算将其焚去,忽而又止念头。
“不对……”
他指尖轻勾,真气作爪将那狰狞皮相翻开,恍惚露出其内一缕寒光。
“是那柄剑……”
他哑然失笑,竟是差点连这剑一并烧了。
随着摊掌一引,剑自“唰”地入手,沉甸甸,有些寒。
“此剑分明是凡铁……”他目光扫过柄上四字篆文,心中莫名熟悉,“沧溟分水?”
眼前闪过一张清冷的脸,杏眸却自盈盈,看不清,仿佛隔了苍岚山雾,隐隐约约。
“此剑有何用处?”他蹙眉细思,直觉自己不会无由来将此剑交于桑桑,以她躯壳作鞘。
“不对,原本的剑鞘,何在?!”
杨公子忽而起身,眸中泛起明光,恍惚找到关窍。
“沧溟,需得归鞘。”
他眸光一阵变换,直觉这柄此前几乎被自己忽视的剑器或才是找回神念的关键,可任他脑中如何作想,也记不起剑鞘被置于何处。
此间黑土沙洲说小不小,附近更有大大小小数十形貌各异的沙洲孤岛,加之葫芦口三重湖泊,外连江北水口,支流无算。
若无头绪想在这周遭寻来一柄剑鞘,显然无异于大海捞针。
杨公子定了定神,心中并不急切。
不过眼下既然有了线索,或不必等回扬州,提前找到,寻回神念与记忆自然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