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市外,芦棚区,日头渐渐爬上中天。
“公子,您到这里是要……?”
沈月如有些诧异,跟着杨公子一路不紧不慢,竟走出了鬼市。
“你二人莫非不是由此而来?”
杨公子平静驻足,目光扫过那大片芦棚顶晾晒的暗红花干,还有芦苇垛间零零散散堆放的一蓬蓬带刺花藤。
“公子是想去寻那些哑妇来问?!”
沈红袖这时心头一紧,不由为蓼娘担忧。
她来过鬼市许多次,知晓这外面芦棚区负责晾晒花干的妇人多被割了舌头,只少数几人例外。
“蓼吻、鬼唇……”杨公子没有回答她的话,反而问她,“你道这两个名字有甚不同?”
沈红袖微微一怔,不知他这问话是何用意,略微沉吟后答道:“蓼吻是医经中的叫法,是为溯其根本,鬼唇花当是缘出其瓣叶似唇形而得名……”
杨公子眸光微动,颔首笑了笑,迈步道:“走吧,先去寻个能开口的。”
“姨姨,”沈月如有些莫名其妙,转眸问道,“他方才是什么意思?”
“杨公子问花名有何不同……”
沈红袖亦蹙眉,想了想,忽而恍然,“鬼唇之名既然能流传开来,那定然不会是当真无迹可寻,可是……”
她二人对视一眼,都明白过来,这些妇人被割舌的缘由竟在于此,便是要断了外人轻易打探的门路。
沙洲风云变幻,晨间刚下过雨,此刻日头又烈,该是到了午时。
杨公子随意踏过脚下松软的黑沙,目光望着芦棚间埋头忙碌的一个个哑妇,忽而摇头。
“看来不在此地……”
他眉头微蹙,此刻晾晒的蓼吻花看似漫漫无边,实则远远不成他要寻的规模,倒像是这些妇人零散采来集中到一起处理。
沈红袖跟上前,想了想主动开口:“公子,我识得一位能开口的蓼娘,不若引您去见?”
“不急,”杨公子不置可否,望向水边道,“那不是有人能说话吗?”
二女齐转眸,望将过去,却见一佝偻老妪,正揪着一灰布衣衫的妇人头发,往泥水中摁,口中骂声听不太清。
“是那个独眼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