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料此一去杨门三代余者,竟独返自己一人,最亲的四伯更是尸首两分,其余叔伯兄弟……
“父亲,孩儿如今已是个废人,霓裳她……”
他颓然一叹,自己武功被废,如今手无缚鸡之力,纵然霓裳不弃,他又如何能安心与之拜堂?
“说什么混账话?!”奶奶怒了,泣声道,“霓裳都不曾嫌你,我杨国公府还护不了你夫妻二人不成?!”
“老太君,歇歇气。”洛长河在堂前侧身,劝道,“今日我两家大喜,莫要伤了身体。”
“是啊老太君,今日杨门诸公喜丧,您节哀,且受我等贺喜……”
“天行他少年英豪,一时受挫加之心伤,些许恍惚,老太君切末生怒……”
众人皆劝,老太君终究是巾帼出身,强忍心哀,再次喝令:“杨七郎!你当真要误了吉时良辰不成?!”
“是啊七少爷,速速拜堂罢!”
“天行公子,可莫要负了霓裳姐姐一番真心!”
“杨公子莫要心忧,您今岁不过十七,武道不成大不了去考科举。”
“此言在理,凭杨门底蕴,公子将来入阁拜相不在话下……”
众宾客情真意切,杨天行被吵得有些头疼,恍恍惚惚看到许多熟悉的脸,几个嫂嫂或隐或藏,眸中皆露出关切,无一冷嘲。
“七郎,你莫非不喜霓裳?”凤冠霞帔轻颤,洛霓裳幽声哀怨。
“杨天行,你当为父也死了不成?!”杨定江拍案沉声。
杨天行揉了揉额头,恍惚定神。
“也好……”他释然一笑,心道,“至少,父亲还在。”
他心莫名哀恸,却又觉得肩头一松。
自己此前日日醉酒,便连今日大婚也饮了三盅桃花酿,便是自惭于无力报家门血仇,更羞于凭此残躯与洛霓裳结亲。
可此刻灵堂中,吉时已到,已有杨门家仆披麻戴孝,抬棺待升。
再观堂前上首,父亲奶奶与众人皆盼,他心中再无迟疑。
“霓裳,”杨天行抓起朱绦,温声问,“你当真,愿嫁于我?”
“七郎……”洛霓裳握紧红牵,盖头下羞怯哀声,“你且引我上前,先拜天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