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景成听清里面声音,瞬间抬脚发力,一脚便踹开了紧闭的大门,眼前景象简直让他气血倒流。
太后半跪在地上,一个黑衣蒙面的人取了她的披帛将她脖子死死缠住,一脚踹在她后腰上,正奔命的往后拽,见了贺景叙进来,不撒手反而更用力,太后面上自青色,皮肤轻薄处因血管爆裂而斑驳了许多红点,她眼珠都快翻出去眼眶,露出来大半的眼白都充了血,双手无助地往外直直打出去,手指弯成鹰爪,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。
贺景叙一掌使了十成十浑厚的力度将那人狠狠拍出去,剑拿捏精准,轻轻一划,那勒紧脖子的绸缎便断成了几节,太后应声倒地,半晌才有气喉咙,贺景叙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外冲,直送到了太医处,才略微停下来歇了一下,太医退出来外间,
贺景叙便顾不得淌血的兵戎吓到人,只抓住太医的手询问。
“何如?!”
“万幸捡回来半条命,皇上若是发现再晚一点怕是就现下稳定下来了,太后已经年迈,险些窒息,待清醒过来身子也如朽木,加上精神也受了大打击,皇上定要小心看护,方才,方才可以保命啊!”
这话太医已经说得足够委婉了,贺景成直皱眉,倚在桌边,慢慢缓神,进去再看了一趟,长叹了一口气,便直接去了大牢,剩下两人跟在他后面,见去的方向,便是相视一笑,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味道。
大牢里比起消息才进来已经稳定了一些,外面逼宫,里面看守的人早就跑了个干净,自然也没人递消息进来,安静下来的大牢,都在窃窃私语,揣测着新君即位,有没有大赦天下的可能。
薛漱玉坐在那堆枯草上面,心里已经揪成一块,眉头紧皱,蜷缩在一块,头深深埋进了自己的臂弯,她自诩冷静,膝盖头上大片眼泪的痕迹却出卖了她。
正当她浑浑噩噩已经快要崩溃时,大牢台阶上却响起来急促的脚步声,她猛地抬起头,死盯着那一方窄窄的入口,只见一双坠了和田玉的官靴下来了,而后是一身黑色劲装,她大气不敢出,手里哆嗦着却拔出来匕首对准了自己,紧张地看着那人露出来真面目。
是他真的是他!是她白天黑夜日夜挂心的人!只是见了那人胸口一个折成三角的护身符,她眼泪便直直从眼眶里滚了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