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又看了苏檀一眼。
“不必。”
她声音嘶哑,连一开口都带着森森的鬼气,叫人毛骨悚然背脊发凉。
女鬼垂向眼睛,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钱平安,她分明说的是自己的事,视线却落在了旁人身上。
“我并非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,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农女,打小没见过什么世面。”
“我是长女,底下有一个弟弟。”
反正自打她记事以来,爹娘的心就是偏在弟弟身上的。
逢年过节时只有弟弟可以吃肉,她只能攥着一个馍馍发呆。
从小到大,她听过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————死丫头,养你这么个赔钱货,真是倒了大霉。
——你给我长点眼。若是哪天在街上碰到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记得要擦亮眼睛,脑子要活络些,倘若你能攀上富贵,咱们一家也算是有了造化。
这话,有时候是林芝的母亲说的。
有时候是林芝的父亲说的。
似乎他们两个都没有将林芝当成自己的女儿,而是当成了可以随意处置,可以随去拿来衡量价值的货物。
林芝从小到大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过多少回,有时候哭着哭着就习惯了,早已习以为常被这般对待。
直到……
直到林芝十六岁那年。
那会儿,她刚做完地里的一系列农活,回到家正准备做一家人的饭菜。
她爹就拽住了她的胳膊。
“里头的人正在讨论事儿,你现在别进去,省得给我们丢人现眼。”
“还有!”
林父紧紧的皱着眉头,目光嫌弃的看着林芝那有些蓬乱的头发和那脏污的脸颊。
“你这一生是怎么回事?谁教你穿成这样子的丢人现眼,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给自己捯饬捯饬。”
“你看看你生的这么黑,身子还干瘦,也不好好瞧瞧究竟是个什么德性,就你现在这个样子,以后哪个婆家敢要你?”
林芝手足无措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从小到大她早就已经听习惯了爹娘对她的嫌弃和打压,毕竟她不是一个儿子,她只是一个闺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