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。”季意远垂眸。
“知道你还——”
顾今昭的话,被一个温柔得不能更温柔的吻,堵回了嘴里。
睫毛颤了颤,她失声。
他根本没用力,只是嘴唇贴着嘴唇,嘴唇描摹嘴唇。
她要是想躲,甚至不需要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拉开,只需要侧过脸就好了。
但是……顾今昭没躲。
她自暴自弃般,闭上眼睛,耳垂染上晕红。
季意远眼里划过一抹笑意,缓慢地加深这个吻。
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顾今昭呼吸凌乱,突然想起还有件重要的正事没说:
“哥,我如果走了,安慰咱爸这个艰巨的任务,就交给你了!”
季意远环着她,有一搭没一搭地啄吻她的脸颊,闻言喉咙溢出一声闷笑,
“你拜托了谁来安慰我?”
“秘密,你可能过几天就知道了?”
“……别了,一辈子不知道也挺好。”
—
顾今昭以为,按照自己这三天的状态分析,自己怎么也还能再苟一周。
然而,谁也没能想到,她没能清醒地,靠自己的双腿在约定的第四天,乖乖走回医院。
半夜,救护车的呜哇声凄厉地划破夜空。
季以朗拖着自己可怜的伤腿赶到医院,发现急诊室门口,傅双岁傅方晴、顾南秋都来了。
而季意远,坐在长椅上,身上睡衣凌乱,踩着拖鞋,手里抓着一张薄薄的纸,手腕似乎在颤抖。
他们四个,脸色一个塞一个糟糕,控制着自己不崩已经耗费了所有,顾不上安慰彼此。
季以朗坐到季意远身边,发现他手里拿着的,是一张病危通知单。
他脸色骤变,下意识看向手术室门头的红灯,眼眶被红灯刺得又酸又疼。
凌晨四点半。
第二张病危通知单,轻飘飘的,压在顾南秋的手上。
顾南秋握着那张连500克都没有的纸,脊背仿佛被大山压垮,手肘撑着膝盖,牙齿松不开哪怕已经咬破的下嘴唇。
傅双岁脸色煞白,手摁着耳朵的助听器,闭了闭眼,最后恶狠狠地摘掉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