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一幅尚未干透的血墨丹青画。
素心手捧着画卷,穿过九曲回廊,夜露悄然沾湿了她的绣鞋。月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她手中的画卷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。
【那两句补诗……】
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画卷边缘,暗自思忖。
【‘待到春雷动,振翅破樊笼’,确实灵动之气扑面而来,字里行间透着小女儿家特有的灵秀。可前面这首……】
她不禁想起 “铁马冰河入梦来” 所蕴含的肃杀之气,眉头微微皱起。
廊下的灯笼突然 “噼啪” 一声,爆出一个灯花。
素心停下脚步,借着灯笼的火光,再次端详画卷上那笔锋刚劲、铁画银钩的字迹——这分明是经历过沙场的人,才能写出的杀伐之气。
行至寝殿前,她深吸一口气,平复心情,然后轻轻叩响了门。
“进来。”
朱昭宁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,一袭大红寝衣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,赤着脚踩在波斯进贡的绒毯上。
案前的烛火将她眉心的火纹映照得格外鲜艳、红得夺目。
“展开。”她的指尖轻点案几。
房间里,香烟袅袅升腾,气氛静谧而凝重。
素心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卷。
朱昭宁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,紧紧盯着画卷上的字句,她修长的手指随着阅读的节奏,轻轻敲击着桌面。
“滚滚长江东逝水……”
朱昭宁低声吟诵着,她的红唇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润泽的水色。
之前只是匆匆浏览了一遍,如今,她再次从头细细品读,依旧能强烈地感受到一股苍凉豪迈且悲壮的气势扑面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