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寒气好似由脚底灌入,冰冷彻骨,让人止不住浑身轻颤。
醉春楼是京城最有名的妓院,里面的妓女吹拉弹唱,吟诗作赋,各有特色,京中世家子弟多是常客!
她若被送去花月坊,和之前送给谢德育又有什么不同,都是供人玩弄,活着还不如死了。
她心中的傲气轰然倒塌,鼻中酸涩,眼泪哗哗落下,卑微地求他,“公子……不要……不要送我去!”
左眼的眼泪流进右眼框,凉凉的。
她哭得有气无力,哀婉动人。
“想好怎么说了?”顾玄风丝毫不为所动,直直地凝视着她。
说什么?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,要怎么说?
霜月心绪瓢忽,好久吐出一句,“我不知道。”
顾玄风的面色逐渐阴鸷骇人,捏紧了她的下巴,“好!那便是你自找的!”
他说完立马拂袖起了身往外走去,“明日一早送去花月坊!”
霜月闻言双眼一闭,心如死灰。
一旁的陈兴往前一步,担忧道:“公子!她受了伤,送去怕是捱不住!”
牢门边的人驻足停下,微微回过头,眼尾轻扫过来:“放心!只是挨了几鞭,死不了!”
恍惚间,她不知又被人拖去了哪里,不过百步,又被放了下来。
这是审完要将她关去牢房了!
身边的脚步声慢慢远了,“咔嚓”一声,牢门上了锁,牢房中只留下她一人。
周遭漆黑一片,身上的绳索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了,身下是一层软和的稻草,她的脸贴在稻草上,浑身动弹不得,手掌钻心地疼。
心间都是绝望,她想自己到底在为着什么而活着,沈子卿已经有一年没有音信,在不在世间还是未知。
她在骗自己,她压根永远都找不到他。
过了明早就会有人将她送去花月坊,那时自己又是怎样的境地。
想着想着眼泪又轻飘飘地滚下来,她不应该求那人,更不该让他拿捏到自己的软处。
胸口依旧很痛,人也昏昏沉沉不见好,她已累极困极饿极,迷迷糊糊地睡过去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头顶上方亮堂堂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