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所有温暖的回忆都是沈子卿和牧婶给的。
牧婶不在了,所以她所有的念想都在沈子卿身上,沈子卿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,唯一的依靠。
田子聪神情落寞,仿佛在自言自语,“我已经忘了母亲的模样,母亲最爱菊花,一生不争不抢……”
他没再继续说下去,已经落下了泪,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哽咽。
“见笑了!”他低声致歉。
她细细地想,田子聪必定也是个心肠柔软的人,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。
车轮滚压着向前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。
霜月听完垂下头黯然神伤,不知什么时候一滴泪滴在膝上的手背上,先是一滴,然后两滴。
这世上原来还有和她一样身世悲苦的人啊!
车厢里闷闷的,她的胸口尤其闷得难受,借着去掀车帘的功夫,她连忙擦去了脸上的泪,好在田子聪神情恍惚,并未看向这边,才让她不至于难堪。
霜月调整好后轻声细语道,“大人持重有礼,端庄大方,大人母亲若泉下有知,定会欣慰有嘉。”
田子聪深深地望着她一眼,眸光逐渐深沉,嘴角噙着笑意。
眼看着马车已经驶到涌江城门处,外面嘈杂声逐渐大了起来,车前的护卫刚勒住马,门口的守兵已经走过来例行盘问,“什么人?干什么去?”
霜月敛声屏气,不敢发出一点声响。
田子聪倒是神情自在,看不出一丝担心。
“里面是我家官人,我们有通行令牌。”
许是守兵看过了令牌,声音缓了些,这阵子有逃奴逃到莫州,这才查得紧了些!”又吆喝两边人屏退,“来!让开!让开!”
霜月慌了起了起来。
就算出了涌江,还是在莫州,剩下的路呢?没有赎身文书,她依旧是逃奴。
她将车帘掀了很小的缝,见城墙高耸云间,心中压抑得发慌。
正当她准备放下时,见有一大堆人马迎面从身后城门中徐徐往城中行进,队伍长得看不见尾,前面的几人身穿官服骑在马上,好不威武。
前头执甲的官兵喝退两旁的行人,“闪开,闪开!”声音急躁而响亮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