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不错,只是眉眼中凝结着化不开的愁绪,头上的堕马髻有些松散,苍白的面色倒显得眉间那点朱砂花钿愈发鲜亮。
伞下的身形纤薄,披着浅杏色团花罗帔子,里头是水绿齐胸襦裙,素白披帛被风卷起又垂落,像一尾挣不脱丝线的银鱼。
四月天不暖,最外边套了一件藕荷夹棉半臂袄,上边绣着银线忍冬纹,却将人衬得更单薄。裙裾下隐约露出绣鞋尖的两粒珍珠上沾了泥浆。
“你是何人?”
“妾是杜都头…”
不等王米儿介绍完自己,冯道终于没能忍住,更怕沈烈怪罪王米儿,赶忙上前:“明府,这位就是王业道之女,米儿是被杜延平强掳到府中为妾,非心甘情愿,还望明府为王家父女做主。”
“哦,还有这等事情?”
沈烈故作不知,望了一眼王米儿。
以为她会说点什么,又或是会露出悲愤,然而却见她神情不改,依旧是那副不喜不怒的样子,脸上并没有因为冯道的话起半点波澜,也没有看冯道一眼,沈烈知道,这个女人对冯道已经心死了。
“正好,本官也信佛,既然你家大娘子正在礼佛,我也应该去拜上一拜,跟佛主菩萨求一个平安喜乐!”
“明府…”
“前边带路!”
沈烈加重了语气,威压之势陡然而起,王米儿顿时噤声,不敢违抗,只能带着沈烈穿过垂花门向内宅走去。
佛堂的门前,沈烈将油纸伞交给陆贞娘,抚平袖口云雷纹的褶皱,这是今早特意换上的官服,玄色官靴上因刚才踏过水洼时溅了三两点泥星。
佛堂里檀香缭绕,庞氏确实跪在佛像前,心思却不在佛堂里,杜延平的迟迟不归让她愈发惶恐,觉得一定是出事了,到底出了什么事却无从知晓,沈烈此刻前来必定不是好事,心里更加慌乱,连手里的佛珠都要捻不动了。
“大娘子,县令来了。”
“大娘子礼佛倒是虔诚。”
王米儿和沈烈的声音都不高,却让庞氏本就慌乱的心如同被什么重锤了一下,猛然震颤,佛珠手串也随之突然崩断,碧玉珠子噼里啪啦滚了满地。
该来的总要来,该面对的总要面对,躲不过的。
庞氏